晏轻南在小院子里装了一个摇椅,每天晚上吃完饭就带着沈景远坐会儿。他会把最厚的被子都抱出来,将沈景远裹成一只球揽进怀里,给他念他想听的金融类杂志。
不过很多字词都太专业生硬,虽然晏轻南家里从商,但绝大多数他都没听说过,念几个字就要卡壳,沈景远偷偷笑,一边纠正他一边猜接下来的内容是什么。
他喜欢靠在晏轻南肩膀上,头微微朝上看夜空。
“重庆的天好亮。”沈景远说。
“什么好亮?”晏轻南也抬头,但只看到一轮明朗的月亮,“亮的那是月亮。”
沈景远哈哈笑了几声,立起身子咬了口晏轻南下巴,说:“来亲一个。”
短暂的亲吻完他又问:“出国还有多少天?”
晏轻南下巴蹭了蹭他头发,说:“两天。”
在重庆的最后一天是难得的好天气,晏轻南说想带沈景远出去转转,沈景远当然说好。
他戴好了口罩,还以为晏轻南要开车,没想到晏轻南说坐地铁。
出门先上了环线,在谢家湾换乘轻轨2号线,沈景远才拉了拉晏轻南袖子,问他:“你是不是想好要去哪儿玩儿了?”
“当然想好了。”晏轻南把他绒线帽子拉下来一些,牵着他手说:“走吧走吧。”
站台上没什么人,因为现在时间还早,而且是周末,平常上班的人可能都在休息,更多是带着菜篮子布袋子的大爷大妈或者小孩。
两人手扣在一起穿过松散的人群,一直走到站台最前面。
被玻璃栏杆围住了边缘,脚下是窄街和楼房,阳光从正前方照过来,洒了沈景远一张侧脸,他回头看晏轻南的时候眼睛里都发着光。
晏轻南挡在他身前低头吻了他一下,很抱歉地说你太好看了我实在忍不住,沈景远就笑了,低头帮他把大衣袖口的扣子扣上。
列车很快开过来,他们上了打头的第一节 车厢,晏轻南带着他站在门边,这个位置正好能从透明的玻璃里看到外面的景色。
他们从楼房中间穿过,那些楼房是陈旧的,拥挤地靠在一起像住满记忆。阳台也不大,玻璃窗外装着生锈的防盗,青蓝色雨棚下挂了家里人的几件衣服,防盗窗下面还垫了一层木板,放了几盆看不出种类的花花草草。
这就是独属于重庆的气质,穿过一片楼就感觉穿过一座城市的文化。
晏轻南从背后半抱着沈景远,两人此时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沉默地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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