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叔叔果然沉默了。
我抱着肩膀,露出了我的真面目。“那你总要告诉你那天是去做什么了吧?不然,我很怀疑你要求和好的诚意。”
我叔叔这下终于开了金口,“我写在信里了。”
“不早说。”我飞快地从书包里把信拿出来,大略地通读了一遍,就此得到了困惑自己好多天的答案。
“是我爸原先住过的地方?”我问的时候表情都僵硬,“就这么简单,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叔叔说,“那天刚好是你爸祭日,我听你说起,就去那里瞧了一眼。”
我有点难以置信,“你可以跟我妈一块去扫墓的啊,去那么个幽深昏暗的地下室干什么?这么多年没人住,里面的灰尘都能吃人了吧。”
“我去干什么?”我叔叔平静地说,“我以什么身份去呢?”
我从没有觉得我叔叔这么傻过,我说,“你真是个大傻瓜,你是我爸这么多年的同学,这还不能去啊。”
我叔叔想了想,又笑了,他说,“算了吧。”
“好吧。”我也不准备跟我叔叔讨论这个话题,好像在纠结鸡生蛋蛋生鸡一样。
“那这个玉坠到底是怎么跟我爸扯上关系的?”
“让我想想。”我叔叔好像有点伤脑筋,“哦,你爸既然跟人家谈恋爱了,总不能什么也不送。他有段时间比我还忙,从早到晚打了三份工,周末无休,吃饭都是馒头就咸菜,喝的小米粥是我们食堂免费送的。”
“后来就买了这么条玉坠,送给了他的初恋。”
我大概听明白了,“那也是送给那个姐姐的,又怎么到你手里了呢。”
我叔叔摸了摸鼻子,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因为年纪小比较幼稚,恋爱很容易一拍两散。你爸就是这样。”
“中学的时候,往往是相貌或者成绩吸引,就觉得自己非他不可。其实说起来,没什么理由。分手也是这样,可能是某天忽然看他不顺眼或者有哪件事某有顾及到对方的情绪,就草草提了分手。”
我问,“我爸这么意气用事么?”
我的中二病让我使用了这个热气腾腾的词语。
“嗯,”我叔叔说,“当时两个人吵得很凶,你一句我一句的我也没听清。后来你爸不知道说了什么,把那女孩鼻子都气歪了,她从衣服里掏出了那个玉坠,直接扔在了地上。”
“她说,‘还给你,从此我跟你两清。’说完,她就头也没回地走了。你爸不甘示弱,回头走得比那女孩快多了。”
“两个人是站在一棵树下,以这棵树为起始点,他们各自延伸出自己的坐标象限。”
我没管什么象限不象限,我还没学,就算学了也不感兴趣。我问:“那你在哪儿?”
我叔叔突然僵在原地,过了一会,他慢吞吞地说,“我在另一棵树下遥望着,这是我送作业去办公室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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