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瞧了眼宗炀:“吃什么?”
宗炀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红底的菜单,道:“海鲜面。”
面是一个平头年轻男人端上来的,皮肤黝黑,活像块黑炭,嘴唇有些厚,笑起来两排牙白得晃眼,颜鹤径唤他“小来”。
小来,最近是不是长了点肌肉,有在好好锻炼身体啊!是啊是啊,哥你捏捏我胳膊,可紧实了。颜鹤径也就真的捏捏,不避嫌,亲切熟稔。
他和颜鹤径认识,一口一个“哥”叫得痛快,还问宗炀是不是颜鹤径的朋友,请来岛上做客。
颜鹤径吸一口面进嘴里,油蹭得满唇,两片唇里伸出一点红,快速舔走了油,牙齿上下咀嚼,连带鼻尖也在颤动,宗炀看得心猿意马,愣神间也没遗漏颜鹤径的回答。
“我们店里的客人。让我带他找好吃的,我心想全岛最好吃的面不就在你家面馆吗?”
“要说面食,我们家的确是第一,不过要吃正宗海鲜,还得到市场那边去。”
云来对着宗炀说的这句话,表情诚恳。
这种人难得不讨人喜欢,爽朗热情,皮肤上冒得估摸不叫汗,叫热血。偏宗炀是快硬石头,看了他的笑生厌,还是礼貌笑笑:“嗯嗯,改天让你哥带我去尝尝。”
他抿紧双唇,心想你为什么还不走?要陪着我们吃完饭?
颜鹤径当然不介意,喜于不用与宗炀大眼对小眼,云来自然不懂他是颜鹤径的天降救兵,一句话衔着另外一句,嘴没停过,颜鹤径吞咽食物,不住喉咙里溢出几声“嗯嗯嗯”,偶尔附和两句,拖延了吃饭进程。
店里总有进来的食客,热气循环往复朝里灌,宗炀趁势友好提问:“你不用去帮忙吗?”
云来挥一挥手:“今天我姑妈在店里帮忙,都不怎么用得着我了,我只是想给你们端菜。”
颜鹤径带笑睨一眼宗炀,又问云来:“以后还是要继承你爸这家店吧?”
“其实留在海岛也挺不错的,当时跟着你去了大城市一段时间,那里也没我想得那么好,岛上空气好,人情味浓,人各有志且志不论大小,我算是想通了。”
宗炀握快的手僵在半空中,只觉臂上汗毛被凉风吹得倒竖,由内到外地凉,他第一次直望云来的脸,那脸其貌不扬,可要认真说,其貌不扬的人才危险。
“跟着他?”宗炀没按捺住,问道。
“对啊,我还在颜哥家里住了小半年,不过那都是前年的事了,当时和我爸吵架,我想多赚点钱嘛。”
宗炀对他如何如何要去大城市不感兴趣,讶异这两年曾有个陌生男人住进颜鹤径的家,夺去半年,比宗炀住在颜鹤径家夜晚的时日加起来还要长。他食不甘味,看着汤面浮的虾米,像也栽入汤中,两耳口鼻灌进浓汤。
云来走掉,拿回三瓶透冷气的玻璃汽水瓶,牙齿盖上一磕,瓶盖落桌上叮当一响,一股白气从瓶里冒出。宗炀伸了手,要来汽水:“我自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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