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拂在脸庞上,程谓心不在焉地听着邓叁东一搭西一搭地为他提供线索,不能怪邓院长语焉不详逻辑混乱,毕竟院长日无暇晷,能了解到的事情经过都源自于两个手足无措的beta小护士。
邓叁在医疗所东门等他,这个门离住院部近,天黑后就鲜少有人出入,程谓进来还要由邓叁准许门卫特别放行。
“安保措施做得不错。”程谓看着伸缩门在他进入后缓缓合上。
邓叁笑了声,院里接连发生两起失踪案,再诚挚的夸奖也无法激起他的喜悦。
九点准是隔离区病人的休息时间,现在接近十点,程谓让邓叁把隔离区的两个值班护士给叫走,今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有任何人踏入隔离区。
“包括您,邓老。”程谓最后说,“我不喜欢在执行任务时被人打扰。”
等邓叁走了,程谓回到车上拍了根烟叼嘴边,以缓解身体的极度不适。
车头正对住院部,程谓把工作了十多个小时的行车记录仪拆下来,连上手机蓝牙,将录像传到手机上去,不时瞟一眼住院部六层。
文件传输速度很慢,等待的过程中程谓再找不到其它事情可以分散注意力,他轻喘着将到嘴边的呻/吟压下去,夹烟的左手垂在降下的车窗外。
单是一件衬衫也束缚得人难受,程谓扬起脖子,右手指节泛白地抠着扶手箱盖板,轻颤的上眼睑连带两排睫毛在漆黑中贴着镜片小幅度扇动,一颗汗珠从额角顺着脸庞滑落至下巴尖。
二十八年的人生,他还是没学会“理智”怎么写。
副驾上的手机轻振两下,程谓掸了掸烟灰,把剩余的短烟叼回嘴边,滤嘴被他指间的汗渗得有点潮软。
拖过手机,文件已经传送成功,他转发给一个手下,同时拨通对方电话,让他把录像中出现过的所有可疑人物记录下来。
“邢嚣还在工作室么?”程谓捏了捏自己的后颈,被手下告知他的搭档出任务去了。
“行吧……”程谓被烟呛得轻咳,眼尾倏然瞟见六层其中一格窗子熄了灯光,他心里一紧,匆匆结束通话,下车前再次打开弹匣检查里面是否子弹齐全。
住院部只有左侧楼梯可以直通隔离区,程谓戴上皮质半指手套,存有十三弹的手枪被他紧紧攥在手里,他加快速度悄无声息地冲上六楼。
隔离区整条走廊寂静无声,惨白的灯光刷白了铺着防滑瓷砖的洁净地面,中间有一截地面偏暗,因为它顶上的灯管熄灭了。
灯管是碎的,被击碎的——程谓半蹲在咨询台后观察,视线很快锁定住不远处躺在盆栽旁的一颗子弹。
混沌的大脑很难高速运转,程谓也不管过多使用抑制剂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副作用,他只想要保证今晚的自己能不受主观影响完成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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