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许多人家的院子里有花,香味飘出来,顺着风散往各处去了。
人走在阴凉处,阳光里的世界像是一幅画,明艳、动人、炙热,让陈淮水想到那副梵高所作的《向日葵》。
巷口的铺子还是卖冰糕,卖汽水,卖一颗颗水果味的、奶油味的糖,陈淮水买了一瓶冰镇的啤酒,他看到那边过来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就是祝富华家院子里的邻居。
“老板,你给我拿一包奶糖。”
陈淮水买好了糖,他就拿了店里的小板凳,坐在在店门边的树荫下面,喝了几口啤酒,等着那几个孩子过来。
“菲菲,过来。”
小姑娘看见陈淮水在笑,于是也冲着他笑,旁边三个女孩也跟上来了,她们都八九岁大,没什么修饰,长相身姿都不一样,却个个充满生机,个个是美好的人。
“家栋哥哥,”家长知道陈淮水的小名,所以孩子也跟着叫,她挠了挠头,皱着眉问道,“你怎么不回家?”
“请你们吃糖,”陈淮水把装糖的袋子递上去,说,“都可以拿,想拿几个就拿几个。”
“那……我要两个。”菲菲说。
陈淮水笑着看她,说:“好啊,来,你们自己分。”
说着话,陈淮水把一整包糖塞进了菲菲手里,菲菲小心翼翼地给每个小姑娘分两个,然后,她自己也拿了两个。
“家栋哥哥,谢谢。”
家都在近处,几个孩子拿了糖,道了谢,就急着回家吃饭了,菲菲把袋子递给陈淮水,但陈淮水没接住,他弯腰捡起袋子,问:“够了吗?”
菲菲点着头,然后,表情逐渐变了,她轻蹙眉头,低声地问:“你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
“哎,我妈早上说祝富华今天结婚,你们关系那么好,你都不去喝喜酒?”
陈淮水嘴角的弧度还是刚才那样,他摇着头,眼泪已经滑到了下巴上,他若无其事地用手背揩脸,回答:“不去了。”
“你为什么要哭啊?是不是你妈打你了?”
孩子的世界里,能让人哭的事情没几样,无非是疼了痒了,或者被家长教训了。菲菲没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她又急着吃饭上学,因此只能同情地将陈淮水打量一番,说:“那我先回家了。”
后来,陈淮水的面前又过去好些孩子,他把糖送给他们吃,和他们聊天,说有趣的游戏,或者听他们说学校里的事。
热风拂面,没过多久,冰啤酒也变成了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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