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水把手提包里的奶糖掏出来,给祝富华剥开一颗,是巧克力牛奶味的,他说:“很少看到你掉眼泪。”
“才不是。”
祝富华本来是那种标榜自己不爱哭的人,可他却这样反驳了陈淮水的话,因为他想起不久之前的某天晚上,自己埋在被子里哭了很久。
祝富华把糖含在嘴巴里,陈淮水也吃了一颗糖。
祝富华说:“没有,没有……我的确不爱哭,没见过哪个男人天天哭的。”
陈淮水却说:“富华,我有时候也会哭的,你觉得我不是男人吗?”
浓香微苦的糖果化开在舌根处,祝富华急忙摇头。
“那就好了,我们都一样,想哭的时候就哭吧,谁都可以想哭就哭的。”
阳光透过车窗的玻璃照了进来,正洒在陈淮水的脸上,他随意捋了一下头发,对祝富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他和许多人不一样,至少在祝富华的世界里,没出现第二个这般博学、包容、善意、高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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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去公园里转转,两个人用一下午的时间划了船,还逛了商店,陈淮水买了两根很漂亮的蓝色塑料柄牙刷,一根赠给祝富华,一根放进自己的手提包里。
祝富华说:“我有牙刷用,我二姐拿了好几个过来,都用不完。”
“这不一样,”陈淮水说,“我们俩的是一样的,富华,你不想和我用一样的牙刷吗?”
“想。”
“那就拿着呗,我们又不能天天见面,但能每天用一样的牙刷,就能想起彼此了。”
陈淮水还是用好听的嗓子低声讲话,祝富华推拒不过,只得微笑着点头,说:“好吧,那我收下了。”
后来,张雨生的磁带也顺利买到了,这天晚饭的时候,陈淮水带祝富华去了一家江南菜馆。
天黑以后,俩人拿着汽水和瓜子,在电影院前面排队,陈淮水忽然凑过来,贴着祝富华的耳朵,说:“我真希望十几年之后,到了二十一世纪,我们还能一起来看电影,你希望吗?”
祝富华愣了一下,对他自己来说,这种畅想是从来没有过的,他不知道二十一世纪到底在多久以后,后来,艰难地想了想,祝富华说:“如果到时候你没搬家,我就去你家找你。”
“找我?到时候我们肯定是住在一起的,”陈淮水说完这句,忽然又贴了过来,他的呼吸都落在祝富华的耳朵里,小声地说,“你是我媳妇儿啊。”
一刹那,祝富华的脸颊变得通红了,他看着陈淮水的眼睛,两个人的鼻尖都快贴到一起了。
“会吗?我们……会一起住吗?”
“当然,我爸在丽水路有新房子,以后那个房子就是我的,他和我妈又住不过来。”
陈淮水一边笑嘻嘻说话,手上还在一刻不停地剥瓜子,然后,把瓜子仁塞进祝富华带笑的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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