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水说:“这是大院里自己种的,不许乱摘,我趁着看园子的吃中午饭,偷偷摘的,险些被发现。”
的确有些奇妙,这种礼尚往来,既是质朴的,又是浪漫的,陈淮水歪着头,才捕捉到祝富华躲开的视线,他凑近了,低声告诉他:“尝一个,快尝一个,可甜了。”
祝富华小心翼翼地摘了一个,塞进嘴里,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说道:“挺甜的,挺好吃。”
“好吃就看看我,为什么躲着不看我?”
夕阳被淹没在夜幕里,路上人少了,祝富华仍旧站着不动,他想了很久,回答:“没不看啊,没不看。”
觉得心太热,甚至过热,两个人谁都是的,陈淮水暂且忘却了世间另外的好,他真想让自己在这儿死去,融化进转瞬即逝的晚霞里,然后,将祝富华拥住。
“别站着了,带回去吃吧,洗一洗吃,”陈淮水清了清喉咙,然后,佯装自然地说道,“我要去上学了,有时候可能挺忙的,不能来找你。”
“我知道,你说了。”
“我没蒋杰那么厚脸皮,我不期望你想我,但要是有什么好吃的,我会给你送过来——”
陈淮水还在谨慎地措辞,忽然,被祝富华打断了话,终于,祝富华抬起了黑亮的眼睛,不喜不怒,他慢吞吞问道:“是不是……你也要买鱼让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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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第18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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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丰年话不多,坐在灶房里添了一个上午的煤,他坐在角落里的小凳子上,边烤火边看小说。
祝富华带着一阵凌冽的风进来,他冷得脸颊发白,穿一件夹袄,外面是条绒的夹克衫,戴着掉了胶的劳保手套,一边的是蓝色,另一边的是黄色。
“舅。”刘丰年干脆撸起秀子,卖力地将炉火捅得更旺些,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绿色毛衫,人长得更高了,以至于刚站起来就吓了祝富华一跳。
祝富华脱下手套烤火,刘丰年舔了舔发干的嘴角,他说:“你的鱼我带回来了,死了,我实在没办法。”
说着话,刘丰年就从裤袋里掏东西,他掏出厚厚的一沓毛票,往祝富华手里塞,他说:“你再去买几只吧,这钱是我自己挣的。”
亮红色的火苗跳起来,又匆忙地落下,两个人,一个瑟瑟发抖,一个热得冒汗,祝富华一边搓手一边打哆嗦,推拒着,说:“死了就死了,我不要你的钱,是我朋友买的鱼,又不是我自己买的。”
刘丰年抿着嘴,想了好一会儿,把火钳立在了墙边,没一会儿,祝宝女就进来了,今天也没什么事,只是她现在在城里租了房子,离得近,所以常回来照顾妈妈。
“富华,多穿衣服,一夜之间就变天了,真的入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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