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好像气势汹汹,许绍清没休息好,头突突地痛,他皱皱眉,也未起身相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正是许某,何先生所来为的什么事?”
何聿秀的目光聚在窗边,窗边的男人仪姿泰然,显然就是那许绍清了。那男人头抬也不抬,手上拿着今早的报纸,兀自扫量着。
何聿秀皱皱眉,走过去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有些不快。
“你便是许绍清么,客人来了瞧也不瞧,这便是你们报社的待客之道?”
许绍清眼睛盯住那只修长的手,顺着抬头往上,面前的人灰色长袍,鼻梁上架着副眼睛,面相看上去很温和,和声音极为不符。
他放下手中的报纸,抬起头,同何聿秀的目光相对,轻笑了一声道:“您也说是待客之道了,俗话说客随主便,您这样大吵大闹想必也不是为了方便小社吧。”
“你…”何聿秀看他一眼,见他眉目清隽,肩阔鼻高,意气风发,生的倒是特别好看,竟像是比自己还小一些的模样。
他稍稍怔愣一会儿,转念想到竟是这么个毛头小子写了这么篇污蔑自己的文章,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管你如何巧舌如簧,我告诉你,不要仗着自己手里有杆子笔就搬弄是非,你自个儿瞅瞅,你写的这叫什么东西!”
他将手里攥的那报纸拍到他面前,指着那报纸问他:“我何时请过画托?你们这么大的报社,不至于为了点儿博出位的新闻黑的白的都往上头写罢。”
许绍清顶着他的怒气丝毫不惧,挺直了背,将手里的报纸放在眼前的桌上,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宁报》创刊二十年有余,自觉扪心无愧,旁的不论,从我手下经手的文章,从未有过胡编乱造的,何先生有没有请过画托,自己心里还不清楚么,何必来我这儿大吵大嚷呢。”
何聿秀气得手发抖,“我请画托…我请画托?你去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请过画托?”
许绍清微不可查地皱皱眉,心底的厌恶更甚一份,“何先生,敢做不敢当可不是君子行径,做人要坦荡,作画也是,您的画在京都如何卖好我不过问,宁浦可不惯您那娇贵脾性,若是怕人说,一开始何必做呢?”
这人真是巧舌如簧。
何聿秀强压着怒气,“你如此信誓旦旦,仿若自己亲眼见过我请画托一样,难不成你真亲眼见了那画托同我勾结?若是你连见都未见,又凭什么空口白话污蔑我呢?”
何聿秀指了指那报纸,拿起来又抖了抖,纸张被他抖得哗哗响,随即他松手一扔,报纸落在地上,他冷笑一声:“你也说《宁报》是有年头的老报了,老报的传统原是搬弄是非不成?你这上头写的‘何生为了多谋钱财,竟请了画托来抬价’又可否有证据证明呢?”
许绍清见他认定了死不承认,冷笑一声,“何先生若是问我要证据,我这儿还真有一份。”
何聿秀顿了顿,蹙着眉,定定地看着许绍清。许绍清勾了勾唇,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对门口的人说:“小陈,去把那几张照片拿过来。”
“哎,好嘞。”
暗房里冲洗出来的相片还算清晰,虽然是在角落中拍的,但足以看出画中几人在做什么。许绍清自觉未将这照片放在报上,已经是顾虑着父亲给他留几分薄面了,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敢找上门的大吵大嚷,倒也是让他开了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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