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手中洗菜的动作,颇有兴致地看宁泓的反应。他状似冷静地削掉剩下的土豆皮,站起身用水冲洗土豆,随手把土豆放到菜板上,声线略微颤抖地问:“这么突然。”
“我弟和我妈说漏嘴了。”我说,“她非要让我回去相亲,你如果不跟我回去……”
“去去去去去我去。”宁泓连声说,“你睡哪我睡哪,谁都别想上你的床。”
“好。”我拿起菜刀把土豆切成丝,又切了两个青椒。
“……那,”宁泓犹豫地问,“你爸抽烟吗?我带两条烟,还有你妈妈,平时喜欢什么?”
“他们让我回去相亲,你还要带礼物给他们?”我说,“别带了,你选个舒适的酒店,过年咱们去西安各个景点转转。”
宁泓纠结地皱起眉毛:“不好吧……”
“往边儿上站,耽误我炒菜了。”我说。
一盘青椒土豆丝,一盘红烧排骨,两碗米饭。
吃完饭,宁泓收拾厨房,我坐沙发上给邹海阳打电话。
邹海阳自知理亏,接起电话的声音微弱:“哥……”
“妈的想法变了没。”我问。
“没……”邹海阳说,“她思想比较……”
“我知道,你别说了。”我感到厌烦,从硕士研究生一直催婚到现在,明明不是他们的人生,偏偏居高临下地指手画脚,美其名曰为我好。我三十岁了,不是任人摆布的小孩子,我说:“过年我回去看看,不行就算。”
邹海阳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叫不行就算?”
“字面意思。”我说,“撂了,拜拜。”
“……拜拜。”邹海阳不情不愿地挂掉电话。
我和宁泓在大年三十当天落地西安,他带了一套茶具和一份精包装的真丝丝巾。走到我家门口,宁泓惴惴不安地说:“我就不进去了,你把礼物转交给他们。”
“那走吧,我也不去了。”我说,“咱们回酒店看电影,之前那部迷失三角洲还没看完呢。”
“你怎么……”宁泓焦躁地原地转圈,他鼓鼓腮帮子,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我妈开的门,她看见宁泓,先是惊讶地挑眉,视线落到宁泓身后一脸淡定的我,复而恍然,神色复杂地问:“你找谁?”
“我是、澜生的,朋友。”宁泓磕磕绊绊地说。
我温馨提示:“男朋友。”
宁泓背着手拍我一下,他手心满是汗,死撑着说:“来给您拜年。”
“要给红包的。”我继续温馨提示。
宁泓回头瞪我一眼,要不是我妈在,他估计能跳起来咬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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