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泱只觉得自己磕到一块坚固的石头,疼得抖了一下。他定睛一看面前身材敦实的金毛狗,弯腰戳戳狗脑门,感叹一句,狗头真硬啊。
“对不起小伙子,没事吧?”一位五十来岁的阿姨小跑过来,满脸歉意,“米糕太胖了,刹不住车,撞疼你了吗?”
“没事没事。”邢泱揉揉小腿骨,“它叫米糕?”
“对,三岁半,特别能吃。”阿姨说。
“我没什么事,陪它玩会儿飞盘可以吗?”邢泱问。
“可以啊。”阿姨低头对大金毛说,“米糕,把飞盘放下。”
大金毛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两只眼睛鬼精鬼精的,皱着眉头可怜巴巴地瞅邢泱,低头吐掉飞盘,轻轻地摇晃尾巴。搭配它圆滚滚的身材,既卑微又好笑。
邢泱拾起飞盘,朝广阔的草地扔去,大金毛猛地蹿起来,浑身长毛飘扬如金色的云雾,追着飞盘跑远。
“小伙子今天休息?”阿姨问。
“没呢,上班,我下楼转转。”邢泱说,“对着电脑坐太久了,腰疼。”
“是啊,跟我儿子一样。他天天看电脑,眼睛好几百度近视,等年纪大了都是病。”阿姨说,“什么腰间盘突出啊颈椎病啊,都来了。”
“没办法,赚钱嘛。”邢泱说,“我没本事当老板,只能给老板打工了。”
“你在哪上班?”阿姨指着公园旁边的高楼,“那个楼?”
“对。”邢泱说。
大金毛叼着飞盘像颗炮弹冲到邢泱面前,邢泱怕再被撞,往旁边躲了躲。胖狗果然没有刹住车,掠过邢泱缓冲两步,扭头颠颠儿地跑回来放下飞盘。
“您这日子多好啊,养养狗,散散步。”邢泱说。
阿姨叹气:“我也不想养,这狗掉毛,衣服上沙发上到处都是狗毛,我每天扫地拖地累得要死,幸亏我儿子给我买了个扫地机器人。”她表情犹显骄傲,“米糕是我干女儿送给我的,非要让我养。”
“干女儿?”邢泱看出来阿姨有炫耀的意思,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我和我老伴都是教书的,十三年前学校发起一个给山区孩子写信的活动,我俩一起写了一封寄到山区。”阿姨说,“居然真的有回信了,就是我干女儿写的,小姑娘字写得可漂亮了。我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计划生育管得严,没机会要二胎,这正巧捡个闺女。”
“我们资助她七八年,初中、高中一直到大学,她大学考到北京,硬是不愿意要我们给的生活费。她自己做做家教啊,跟导师做项目啊,反而经常送礼物给我。”阿姨眼中满满的骄傲,“米糕就是她怕我们退休后无聊,送给我们的。平时米糕的吃的用的都是她买,不然怎么能长这么胖。”
邢泱听得唇角翘起,他揉揉金毛的脑袋,对阿姨说:“善良的人都有好福气。”
金毛狗用鼻子拱拱飞盘,示意邢泱陪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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