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老死那天你烧给我吗?”邢泱不正经地调笑。
邵峙行生闷气,拿起烤肉愤愤地咬了一口。
“多吃点,省的明早还得吃早饭。”邢泱把面前的烤肉全推给邵峙行,“我车里有健胃消食片,等会儿你拿走。”
这话说的,邵峙行觉得自己再跟邢泱多待一会儿就要精分了,实在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你住哪?”邢泱问。
“天通苑。”邵峙行说,“你呢?”
“顺义。”邢泱说,“我捎你一道儿。”
邵峙行咬一口烤肉,咀嚼咽下:“我可以打车回。”
邢泱挑眉:“你有钱打车?”
“……”邵峙行梗了一下,说,“公司报销。”
“行。”邢泱点头,“那你薅资本主义羊毛吧。”他点燃一根烟,夹在指间,吸一口,缓缓吐出。黑暗中亮起一点猩红,邢泱的手指修长,皮肤白皙,青蓝的血管和大小适中的骨节搭配十分好看。他敲敲烟灰,手肘抵着桌面,深绿的眸子中微末浅淡的笑意,仿若一层浮灰,只需轻轻吹口气,柔和的笑意消解,露出冰冷刺骨的嘲弄。
邵峙行坐姿端正,一口一口吃肉,偶尔喝几口蛋花汤,黝黑的眼珠映着暖黄的灯光,纯粹而坚硬。眼神扫过邢泱指间细长的烟,他无端想起第一次见邢泱时,邢泱认真地说【你很珍贵】。
两人对坐,一个看一个吃,静默却不尴尬,邵峙行神经放松,邢泱打个哈欠:“你上班打卡吗?”
“打,十点的卡。”邵峙行说,“你呢?”
“我不打卡。”邢泱说,“我上下班没谱的。”
“哦对了。”邵峙行说,“你和姚赫吵什么呢?”
“你没听见啊。”邢泱说,“他嫌我恶心。”
“他是傻逼。”邵峙行说,“别跟他一般见识。”
“呦,你对我这么好。”邢泱漫不经心地笑,“我好感动。”
“你是混蛋,不是恶心。”邵峙行解释。
“……行吧。”邢泱捏捏鼻梁,混蛋比恶心好不到哪去,他也没指望邵峙行嘴里能蹦出什么令他惊喜的词汇,“你先吃,我马上回来。”
“干嘛去?”邵峙行问。
“放心吧,付过账了。”邢泱站起身,“两分钟回来。”
邵峙行不懂自己为什么紧张,深更半夜的,邢泱跑出餐馆,背影溶于夜色,世界陡然寂静无声。
餐馆右手边紧挨着一家药店门面,灯亮着,还在营业。
邢泱踏进药店,说:“有治跌打损伤的药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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