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面每次只招待一桌客人,且都由大师亲自操刀,学徒领着贺聆和柏珩到店里一张木色方桌前坐下,前方是待上桌的食材。
不多时,刺身师傅就从因着印着海日的幕布后出来,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穿着白色日式对襟,操一口口音奇怪的中文,贺聆朝他笑笑,转眸问柏珩,“你常来吗?”
“是我姑姑介绍的,她来得比较勤。”
“你跟你姑姑说是和我出来的吗?”
贺聆私心不想那么快让柏家人知道他跟柏珩来往。
“我说请好朋友吃饭,她就把预约的名额给我了。”
两人正说话间,学徒已经把瓷盘端上来,大师朝他们抬了下手,铿锵有力道,“卤蛋海胆鲑鱼籽芥末。”
贺聆其实是正宗的中国胃,对刺身之类的兴趣缺缺,但还是很给面子把咸甜辛辣说不出味道的东西吃进嘴里,几乎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转眸一看,柏珩倒是细嚼慢咽,像是在品味,要不是当着人大师的面,他真想问问柏珩这玩意真的好吃吗?
而柏珩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明显会错意,略显羞涩地笑了笑。
接下来上桌的就更是让贺聆有点食不下咽,腌制的生火鸡肉和鹿肉、秋刀鱼卷茄子,他硬着头皮吃下去,还好有莲藕豆腐汤和炒饭拌蟹肉供他填肚子,也许是他表现出来的情绪并不高涨,吃到最后,大师深受打击,用别扭的中文问他是不是不合口味。
贺聆讪笑着,“没有没有......”
他从小就被家里人教育不能吃生食,已经成为他觅食的准则了,面对太多生食,他难免不习惯,柏珩却习以为常,一口一个吃得轻松。
等出了刺身店,贺聆顿觉吃了个寂寞。
柏珩神情略显失落,咬唇问他,“我是不是搞砸了?”
贺聆当然舍不得他难过,开玩笑道,“你带我来吃这么贵的东西,我高兴还来不及。”
说到底,他跟柏珩的世界天差地别,口味不同很正常,贺聆家境小康,虽然不愁吃穿,现在赚的也不少,但绝不会闲着没事花几千一万来吃这两口,这些日子柏珩跟他相处太随和,脾气又柔软,没有一点少爷脾气,他险些就忘记柏珩的出身了。
但他没怎么把这些差距放在心上,如果谈个恋爱要考虑这么多的话就不是他贺聆的风格了。
柏珩还是委屈的模样,显然贺聆善意的谎言并不能让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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