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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路怎么没声呢。”蒋衡笑道:“潜行过来的?”

“少倒打一耙啊,你自己愣神了没注意我。”纪尧说着伸长胳膊,拨动了一下盒子上面的锁,笑着说:“怎么,在这琢磨什么坏事呢?”

“琢磨一下,你要是始乱终弃,我该怎么保障我可怜的婚内权益。”蒋衡顺水推舟地跟他开玩笑:“还有要是以后你爹妈以死相逼让我跟你分手,这文件能不能吓吓他俩。”

纪尧勾了勾唇角,浅浅地笑了。

或许对蒋衡来说,或许一切只有“有迹可循”,他才能真正安心。

公证结束的时候,纪尧跟他一前一后地走出公证处的大门,办好的公证书被蒋衡握在手里,纸页上已经有了轻微的褶皱。

纪尧当时就知道,蒋衡心里远没有他表现出的这么云淡风轻。

“那你多虑了。”纪尧嘟囔了一句:“我们早断绝关系了,我估计纪康源先生都已经把我那页从户口本撕下去了。”

蒋衡没有说话,他偏过头,就着这个姿势温柔地吻住了纪尧。

纪尧和家庭的矛盾远远不止他和萧桐那样简单,他和纪康源之间有压迫和反抗,和孟雁之间有受害者的伤害转嫁——这些矛盾和痛苦都好解决,但难办的是他们之间的残余的家庭感情。

纪尧跟自己不一样,受家庭环境所限,蒋衡的亲缘情感很薄,他享受亲缘带来的关爱和渴望,但如果没有这一切,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纪尧不行。

正如葛兴所说,纪尧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跟他爹妈见面。这么多年里,他生活在那个家庭气氛浓郁的环境里,压抑却也习惯了,他不可能真的狠下心去跟年迈的父母断绝关系,现在的断连只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逃避而已。

但逃避总归不是长久之计,纪尧也该慢慢知道世上的一切不是只有两种极端,而是有更好更圆滑的办法来权衡两者之间的关系。

蒋衡看自己当局者迷,看纪尧却门清儿,于是有心想要慢慢地帮他修复一下,只是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那也没关系。”蒋衡最后吻了吻纪尧的嘴唇,说道:“你可以把户口落在我的本上。”

纪尧:“……”

确实,纪尧想,他面前就是个现成的房产权利人。

这个话题让刚才的旖旎而哀愁气氛烟消云散,对资本家的唾弃占领了社畜的上风,纪尧磨了磨牙,忍不住咬了一下蒋衡的唇角。

“我还没问你呢,你到底有多少资产。”纪尧伸手敲了敲那小盒子,挑眉道:“我总该有点知情权吧。”

“动产、不动产、理财和基金加在一起,两个亿吧。”蒋衡说:“主要是蒋义的遗产占了大头。”

离婚后,蒋义的生意比之前萧条了不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在上海开满二十年的实业公司到底有点家底。可惜蒋衡嫌弃他,更懒得继承他的生意和狐朋狗友,就干脆把他的公司收拾收拾,连带着项目和生产线,一起打包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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