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烟淡了些,再碰杯,那温度已经可以入口。
黄希言端起来抿了一口,听见袁令秋说:我也乏了,你们回去吧。
黄希言捉着席樾的手站起身来,跟袁令秋说了句您好好休息,就走过去,把楼梯那儿的行李箱提过来。
席樾接了箱子,向着袁令秋点了点头,我跟希言走了,您好好休息。
快走到门口,袁令秋突然出声,小席,我单独跟你说两句话。
黄希言立即转身戒备地看着她。
席樾拍拍她的手背,没事。你去门外等我。
席樾把行李箱提到门口台阶下的院子里,再转身进去。
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成平行四边形地切进屋里,落在地上,袁令秋站的位置,却是在这阳光的尽头,微凉的阴影里。
袁令秋负着手,平静极了的神色,对他说:黄家横竖就这样了,希言出去过自己的日子也是好事。我这个人,一辈子就活一张皮,让我低头对希言道歉,我反正做不到。所以你们远远的,往后也别跟黄家扯上什么干系。真的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小席你联系我,别让希言知道。
她顿了一下,声音再涩哑不过:好好待她。
然后便转身,一边上楼,一边唤住家的保姆:赵姐,去送送希言。
赵阿姨应了一声。
席樾走出门,黄希言已经在院子里等得百般不耐烦,看到他出来,急忙说:她说什么,有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席樾看她,摸摸她的脑袋,没有。
赵阿姨应袁令秋的要求,一定要将他们送到大门外,过去的路上,说希言长久地不在家,她觉的这家里比以前更冷清了,等翻了今年,我可能也要辞职回老家了。
黄希言自觉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只是笑笑。
赵阿姨又说:说是冷清,却也不平静。太太跟黄先生闹离婚,前前后后来了好多的律师,两个人成天到晚地吵架。
黄希言怔了一下,离婚?我妈提的么?
那当然是。
能离得成吗?
你爸的性格,希言你是知道的,说除非太太放弃一切财产,不然绝对不会和平离婚,要么就法庭上见。
黄希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间不觉已经到了大门口,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拜托了赵阿姨:请您帮忙照顾我妈。
赵阿姨说:一定的。
黄希言和席樾打了一辆车,往今天晚上下榻的酒店去。他们明天再走,晚上黄希言约了很久没见的丁晓一起吃饭。
出租车上,黄希言问席樾: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始终恨不起来我妈妈,只有一种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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