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樾说话语速不快,声音也清清冷冷的。他让她联想到初冬的清晨,整个世界都还在沉睡时,落在针叶上的白霜。总之,和健谈、开朗这一类的词语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总是一问一答的形式,让黄希言也不知道怎么继续话题,就沉默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倒是是席樾主动开口了,你过来是
实习。
在哪里。
报社。
席樾点点头。
又是沉默。
黄希言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
过了好久,席樾才又说:很巧。
黄希言笑了,是呀。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熟人。
总算,席樾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微笑,淡得捕捉不及。
到了楼下,席樾脚步停了停,掐灭手里没抽完的烟,折断后丢进了垃圾桶里。
黄希言注意到他的手,手指修长,腕骨分明,苍白的手背皮肤,血管都清晰可见。
拐一个弯,一整条街都是商铺,不乏各式餐馆。
黄希言看见一家潮汕砂锅粥店,问席樾:喝粥么?
她怕他饿了一天的胃遭不住重油重辣。
都行。
已经过了晚餐的高峰期,六张桌的店面只坐了一半。黄希言几乎没来过这一类的苍蝇馆子,进门看见灯光油黄油黄的,有些无措。
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挑了一张桌子坐下,扯卫生纸擦拭桌面,鞋尖将桌子底下用过的卫生纸和塑料包装都踢拢到一处去。
他们点了一锅海鲜砂锅粥。
黄希言拿服务员送过来的塑料一次性杯子,给她和席樾各倒了一杯热茶,她小口抿着,看了看席樾。
奇怪,她觉得他像是黑白漫画里的人物,可坐在这样有点脏闹的小餐馆里,却意料外的并不违和。
可能因为头顶暖黄的灯光给他苍白的脸照出一些深浅变化的色调。
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不是还是七年前。
席樾想了一下,嗯。你那时候读
初二。时间过得好快。
席樾点点头,你现在读
大三。开学是大四了。
什么专业?
新闻学。
以为你也会读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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