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幼安抬头,温温柔柔向裴丹临道:“接我的人来了,舅舅,我先行一步,您的楠木软轿便留着自己坐罢。”
——端的是要与裴丹临划清界限,与陆沧蓝一道回去的意思。
然而这样的一席话,偏舅舅两字被她咬得极重,亲人间的称呼无端被她念出几分旖旎情深来,叫人无端酥了骨头,裴丹临面上有一瞬的不自然,耳朵登时烧了起来。
“你.......倒也不必这般唤我。”
这个称呼像是某种开关,让方才咄咄逼人的世家子顿时扭捏起来,但又怕旁人看出他的异样,他曲拳轻咳,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罢了,我自是知道你向来任性的。”
他无奈一笑,看了一眼被陆沧蓝抱在怀里的华幼安,面上虽然仍有些不虞,但到底不曾向刚才那般逼迫她做出选择,声音熟稔又轻快,“幼安,走吧,我与你一道回去。”
“那舅舅可不许再欺负我的奴隶。”
华幼安是慵懒撒着娇。
陆沧蓝星眸轻眯。
他看了看怀里的华幼安,再看看被一声舅舅便哄得再不追究她做事荒唐的裴丹临,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华幼安与裴丹临的关系,远比他想象中的更为亲密。
可,既然这般亲密的关系,他们两人又为何装作不熟的模样来?
华幼安又为何指使他杀裴丹临?
谜团萦绕在陆沧蓝心间,陆沧蓝眸色微微一沉,他的神色落在裴丹临眼底,裴丹临展眉一笑,刷地一下打开白玉描金折扇,他本就一身锦衣穿金戴银,花团锦簇如一只开着屏的雄性孔雀,趾高气昂炫耀着自己的一身美丽。
“你这双手生得好。”
某只开着屏的公孔雀看了一眼陆沧蓝缠着纱布的手,俯身凑到陆沧蓝面前,折扇掩着大半张脸,只露着一双对男人来讲过于精致的狐狸眼,微微一笑挑衅道:“你能到幼安身边近身伺候,想来是因为这双手吧?”
陆沧蓝呼吸一短,眸中杀机一闪即逝。
第10章
但那种感觉只是一瞬,转瞬之间,他还是那个英武做事稳妥又有急智的亲卫,他看也不看裴丹临,抱着华幼安自台阶走下。
一切都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唯有他那双被裴丹临称赞过的手,此时却不轻不重掐了下华幼安腰间的软肉。
“县君只中意我这双手?”
他压低了声音,这次没再像刚才那般把怀中少女唤做主人。
缠着绷带的手捏在自己腰间,华幼安微微有些痒,身体不由自主靠在陆沧蓝胸口,“陆沧蓝,你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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