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柜台,纸张直接递到安桓面前,“多看几分钟,我出去一下。”
安桓眨巴着迷茫的眼睛读完,刚要说话,被人闪身躲过时机——黑T黑裤,墨迹似的一点,晕开消散在店门外。
……
罢了罢了。
“……敢情有人打算送姑娘回家,就得有人当冤大头呗。”
安桓嘴里恨恨,仰头对着天花板,唉声叹气。
天黑得明显,他倒也知道费行云为的是什么,不过嘴上说说就算了。
……
许平忧一路走得无声。
天彻底暗成夜幕,她就老问题,老办法,专门顺着街边有光的住户店面走。
到筒子楼时,李姿玉刚好出单元门口,看脚步匆匆,明显是要往外走,两边骤然对上,神色显然有些不好。
“怎么去了这么久。”
两个人之间的第一句话就凉凉地滚落在地。
对面的人身上穿一件白色的针织衫,落在暗影之中,比白日更像荷花。
许平忧垂眉敛目,即便知道自己占理,也习惯性地先陷入沉默。
李姿玉的问话静静地起个头,重新问:“你怎么耽误了这么久?”又像不需要她的答案,犹疑似的一停,“……算了,回家再说。”
细碎的人声开始在楼道回荡。
有男人从一楼出来,身上带着刺鼻的劣质香烟味。
成东巷就这么大,住户之间本来就熟人居多,人要出来也不能拦着,路过时难免好奇母女的情况,多看两眼,招呼一句,都是情理之中。李姿玉板着脸,明显受不了这股香烟味,也受不了对方明里暗里观花瓶似的眼神,只不过迫于情形,才绷着神色,平静应声。
谁都不想在阵阵的聊天声和麻将声中说些烦心事。
一路行至七楼,许平忧跟在后面,慢一步进家门。等对方问完要问的,说完要说的,才道:“不太舒服,路上就耽误了一会儿。”
余光里,茶几上放着一杯红糖水,明显放得太久了,没有一点热气,准备的人却一点不提。
她看着愣了愣,收回目光,李姿玉听了这番话,意料之外地没有生气,更没多说什么。
临睡前,许平忧重新喝上一杯备好的红糖水,终究知道了这份意料外的答案:打完那通电话,李姿玉就向班主任第一时间确认了情况,确认了她没说谎,自然就不可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不舒服就早点睡,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叫你。”
“……嗯。”
……可能也有一点别的原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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