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大海没平静多久,被推门的巨响惊动,“砰——”,石破天惊似的。
她被惊得哆嗦,回过头,正看见那瓶冰镇可乐咕噜噜地泛着气泡,被人打开,发出“呲啦”的响动。
泡泡声跌落青石,四散而开。
始作俑者身形单薄,棕色的发丝被汗浸透,一手搭着滑板,一手仰头灌着饮料,自在随性,好像压根不在意这院子多了个人。
“小麦回来啦。”
邓阿婆放下手中的铅笔,隔着一个她,一点不觉得惊讶,笑眯眯地招呼起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盛夏时节,夕阳是灼热的橘红色,透过藤架泼洒在青石地面,像弥漫的水彩。
“嗯。”
水彩之间,‘小麦’一口气灌下大半瓶可乐,眼皮不抬,声音带着点哑,答完一声,才拖着嗓子,懒懒地说:“……您忙,我洗完澡去前面看店。”
显然是对着阿婆的话。
接着,他将滑板吊儿郎当地往房檐下一靠,看起来并没有认出自己的同班同学,或许认出了也不在意,一个眼神都吝啬,步伐悠闲,径直走向角落的房门。出来时头发更湿,换了件深蓝色T恤,肩膀上围一块白色毛巾,踩着一双黑色人字拖,走得潇潇洒洒,还是那股子闲散、不在乎的劲儿。
话说得多了,才发现他普通话很流利,只是在班里懒得多讲。
“哎,怎么又不吹头发。”
邓阿婆从来好脾气又讲道理,这会儿,难得眉头微蹙,苦口婆心,起身跟过去,费行云就笑笑,眼睛眯起来,也不打断,等长辈说完,最后大人一样,顶着湿漉漉的鼻音接话,“知道了,奶奶。”
拖鞋打在青石路面上,来来回回,发出‘答答’声响,如同它的使用人,好生自在,全无顾忌。
许平忧安静地坐着,很难不对他做出这一点主观的评价,同时,抓住人际关系信息上的关窍——
可乐看起来是没必要计较了,三块钱,抵不过阿婆教她一堂课。
她没敢把素描本放回书包,学校和家现在都不是安全的地方,纠结一会儿。好在邓阿婆为人和善,对于她寄存本子的请求,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当然可以,什么时候来拿都行。”
邓阿婆爽快地答应,和蔼地说着:“反正我一个人也是呆着,给你上课也是呆着,还能多个人聊聊天。”
许平忧不好意思地抿嘴,眼神不自觉地往柜台瞄几眼。
电视机被调至体育频道,相声变成球鞋与地面的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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