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到底是觉得能自愈,还是拼命想自虐,倪喃没有探究的打算,只是深知这一点上她的疏漏。
钱得拿得心安理得,是倪喃的原则。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突然对上时卿的眼睛,会罚我钱吗?
倪喃有些纠结,不过秉持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她咬牙说了句,该的。
空气再次沉默,偶尔听到瓷勺碰到碗的声音,时卿看着倪喃乘了勺粥朝自己递了过来。她蹲在地上,头微微扬起,眼角因为困倦而凝着泪珠。
她身上的睡衣单薄,很瘦,好像轻轻一碰就会倒。
四目相视的时候,眼神毫不回避地直接相撞。时卿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明明是张青涩稚气的脸,瞳仁里却夹杂着几分半死不活。
得过且过又漫不经心。
比起前几个严肃板正的精英白领,她显得格格不入。或许是古怪作祟,柏易准备让人将她遣离别墅的时候,时卿说了句,就她吧。
药还没见效,时卿头有点晕,望向倪喃的视线倒是清晰的。
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照顾别人吗。
时卿按了按眉心,话还没来得及道出,就听倪喃说了句,我会出去,看你吃完东西我就走。
倪喃又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
很晚了。倪喃低声道,她朝时卿挤了挤眉毛,装模作样地扮着可怜,我明天还要去学校,你就当行行好。
粥被倪喃放到时卿的掌心里,她仰起头,笑容乖顺,你吃了我才能放心。
笑不达眼底,关心的话真假参半。
晦暗的阴影之下,时卿面色毫无波澜。不过随手一挑,竟挑了个会做戏的留在自己身边。
时卿看着倪喃那强装出来的服软,轻哧了声,还挺怕我死?
知道他是有意讥刺自己,倪喃不以为然,仍是装着傻。
当然怕他死啊,他要是死了,谁给她发工资。
时卿单手端起碗,将要递到唇边时,又看了倪喃一眼。后者了然,忙从床边找到伸缩的小桌,移到他身前。
直到看到他喝了粥,倪喃才利索地收了碗筷。一通折腾,窗外的雨势渐小。倪喃检查了窗户,还顺手把灯拉灭了。
临走的时候,她有些疲惫地抻了抻肩胛骨,开玩笑般道:明天我就去学校了哦,记得好好吃饭。倪喃指了下时卿的枕边,歪头道:临别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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