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三七进屋道:“世子,外头有客到。”
沈听竹抬眸,就见站在院里的谢淮,他轻抬起下颌,“请进来。”
两人对面而坐,谢淮笑道:“许久不见,世子别来无恙。”
沈听竹亦笑笑,“承蒙谢大人记挂。”
谢淮命随从递上备好的补品,“一点心意。”
沈听竹不耐烦与他虚与委蛇,也明白他不是冲自己来的,只笑道:“礼就不必了,我身子疲乏,就不留谢大人就坐了。”
谢淮言语依旧带笑,也开门见山,“我来此也并非是为世子,轻染呢?”
沈听竹神色淡了下来,“谢大人在叫谁?”
轻染?轮得到他这么叫么。
谢淮却道:“我以为,世子并非言而无信之人。”他语气平静,“轻染心地善良,觉得自己欠了世子一条性命,所以想要偿还,但世子真就忍心以此来束缚着她?”
沈听竹不为所动,小姑娘的性子,他怎么会不清楚,他眼里划过不耐,淡道:“我们的事,还轮不到旁人操心。”
他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谢淮面前,“天气炎热,谢大人喝盏凉茶去去暑。”
说着,沈听竹似觉得热一般,解开了圆领袍的一颗扣子。
谢淮在见到他脖子显露出的痕迹时,霎时变了脸色,“世子当真不觉得自己会拖累了轻染。”
沈听竹也沉了脸,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时,一道清泠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谢淮,你怎么来了?”
两人同时收敛了一触即破的戾气,谢淮朝她笑道:“轻染。”
想到沈听竹身上的痕迹,他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我有话对你说,我们借一步说话。”
沈听竹打断他,“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得。”
谢淮微笑道:“此事只与我和轻染有关,世子恐怕不方便听。”
林轻染再迟钝也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对劲了,她看到沈听竹微抿的唇,对谢淮歉意笑笑,“不妨事的,你在这里说就是了。”
谢淮见她如此,心底不受控制地泛起怒意,“你允诺我的事,也要在这里说吗?”
林轻染脑中嗡的一声响,她朝皱眉看着自己的沈听竹干笑道:“我和谢淮说两句话就进来。”
沈听竹没有开口,唇角已然压紧。
走到院里,林轻染压着声问:“你胡说什么呀。”
谢淮凝睇着她眼眸,“不是你亲口说得么,要嫁我,怎么成胡说了。”
谢淮说得不轻,一字不落的传进了沈听竹耳中,他蓦然抬头,眼里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林轻染哪想到谢淮会忽然提起这早八百年的事,她往屋里看了看,连忙拉着谢淮走得更远一点。
沈听竹视线紧紧追着二人,一声清脆的响,竟是一把捏碎了手里的茶盏,瓷片刺到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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