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高悦行先看了一遍,今早才递进去给太妃过目。
脉案那事儿,是不是太妃吩咐的已不重要了。
高悦行说:“当然看了啊,昨晚傅芸姐姐忙了一夜,都没睡觉,说是药有问题……哎,陈大人,您怎么啦?!”
陈太医扶着门,作势要跪倒,又堪堪站住。
高悦行不知他是不是知情人,也不知他到底参与了多少。
此举毕竟冒了大险。
高悦行觉得,有必要先提点一下他。
陈太医念叨着:“没事,没事……”
高悦行吃力地扶着他,接上他的话茬:“没事,没事,傅姐姐也说没事,她特意嘱咐我在外面等着,转达您几句话。”
陈太医:“快说。”
高悦行缓缓说道:“她说——事情过去得久了,已是陈年旧案,且大家都是被蒙在鼓里的人,能查到些蛛丝马迹不容易,此事到底多仰仗陈太医的细心。”
陈太医慢慢缓了口气,觉得自己仿佛活过来了。
高悦行:“她还说……”
陈太医追问:“还说什么?”
高悦行:“傅芸姐姐说最近哄着太妃不少好话,陈太医见机行事,别说漏嘴就好了。”
巧得很。
傅芸刚嘱咐完这几句,惠太妃正殿的门开了,女官站在门口,高声道:“太妃有令,传陈太医立刻进宫——”
不料,陈太医就在门口。
女官尾音抖了一下,陈太医并未察觉,提着袍摆便上前。
高悦行在院中晾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放心,便仗着自己个头小,悄声无息地靠近,找了个不易发现的位置,蹲着听墙角。
惠太妃手边放着脉案,不等陈太医叩拜行李,便面色凝重,开口问道:“傅芸告诉我,你近来翻看以前的脉案,发现已故梅昭仪的真实产子时间存疑?”
陈太医一怔。
高悦行绞紧了手指。
别露馅,千万别露馅……
陈太医临阵不慌,望向侯在一边的傅芸。
见傅芸冲他轻轻点头,便斟酌着言语道:“确实,臣意外发现了一些不妥,兹事体大,不敢耽搁,所以立即托傅芸向娘娘回禀。”
惠太妃问:“你为何不直接禀明陛下?”
陈太医叩首陈情:“回太妃,此事骇人听闻,臣实在不敢独自拿主意!”
听到这,高悦行心里已松了口气。
陈太医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如何保自己的命。
眼下,只要太妃不追究细节,真真假假便不难含混过去。
显然,太妃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死磕那些细枝末节,皇室血脉才是第一要紧。
“事情大概我已经听傅芸说了,如果梅昭仪的生产时间有疑,那么,那天晚上,皇上亲眼所见的新生婴儿,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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