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不说话了,你在想什么?”
公主见她忽然停在原地不走了,伸出小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袖子上的金饰叮当作响。
高悦行长久仰头望着日光最盛的方向,此时眼前有些昏黑,她用帕子搓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对公主说:“不如你和我回景门宫吧,下晌你想不想去演武场?”
公主点点头。
回到景门宫,刚进门,老远便看见李弗逑蹲在院子里,背对着她们,不知在鼓捣什么。
公主对着他的背影,忽然淡淡地对高悦行说了一句:“我三哥的生辰快到了。”
高悦行漫不经心地问:“哦,是哪一日?”
公主道:“腊月初一,三天后。”
……
高悦行迈过门槛的时候,脚下险些绊一跤,疑心自己出现了幻听:“腊月初几?”
公主道:“一。”
院中里李弗逑听见动静,站起身朝她们走来,走进了,才看清,他手里抓了一直红喙黑羽的小鸟。
公主惊喜地问:“哪来的小鸟?”
小姑娘可能天性疼惜这些幼小的生灵。
高悦行看到杜鹃的第一眼,想到的却实杜鹃声哀。
高悦行有些恍惚,她还沉浸在刚刚那个“腊月初一”的震惊里。
李弗逑抛着手里的鸟:“捡到的。”
小鸟吓嘚嗷嗷叫。
公主不高兴:“你小心点,它会死的。”
李弗逑不以为然:“死就死呗。”
公主:“你怎么能这样?”
李弗逑:“你可怜它?你知道这鸟有多坏吗?”
公主:“一只鸟而已,能坏到哪儿去?”
高悦行心念一动,她明白了李弗逑的话中之意,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说:“杜鹃鸟从来不自己孵育孩子,它们会把蛋下在其他鸟的巢中,由它们代为孵化养育……而当杜鹃的幼鸟由养母孵化出生后,它会残忍地杀死养父母的亲生孩子,心安理得地独享那本不属于它的优渥照料。”
公主第一次听这故事,不可置信:“它好坏啊!”
李弗逑掐着鸟脖子,说:“天生的坏种,你还可怜它么?”
公主知道了这鸟的习性,此时再看它就有些厌恶了,她转身回到高悦行身边,半是感叹道:“你知道的真多!”
高悦行平时说话办事风格,很容易让人忘记她的年纪。
而她的模样又时时刻刻提醒着那些人,她才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所以,她的身上,总是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违和感。
高悦行定定地望着李弗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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