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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回神,摇头,端起合卺酒,与沈昭一饮而尽。

洞房内繁琐的礼仪完成,云舒安抚了沈昭几句,便起身走出洞房。

初春的寒风迎面扑来,从袖口,衣领灌进身体,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寒风再凌冽,也不过如此。

总有可避的地方,可变的时节。

不及心冷。

跺了跺脚,他穿过廊下,往前院宾客席间而去。

这一天,反常的近乎诡异。

他酒量并不佳,今日却千杯不醉,陪所有宾客尽兴,他仍然能站的笔直,思维清晰。

沈念那张脸,像谁用朱笔画在脑子里一般,挥之不去。

他明明,已经刻意遗忘了三年。

宾客散尽,云舒重又踏进后院,绿芜院内一派灯火辉煌,近在眼前。

行至岔路,他的脚却不听使唤的,往府里最偏僻的角落去。

记得母亲说,把沈念安置在了汀兰苑。

汀兰苑里一片漆黑,只卧室里有一盏微弱的烛火。

云舒推开院门,一个丫鬟婆子也未见,院子里花草绿植皆无,地上皆是落叶,踩在脚下窸窸窣窣。

云舒不自觉拧起了眉。

推开门,铜纹油灯下,沈念一身粉衣,正拿着剪刀剪窗花,额前丝丝缕缕碎发垂下,骨节匀称的手,在红纸间快速游走,旁边有一摞已经剪好的剪纸。

一个未曾见过的圆脸小丫鬟,正一张一张往窗户上贴。

想来是她的陪嫁。

云舒的眉毛拧的更深。

这屋子,只有必须的家具物什,其它一概没有。

也没有任何喜房的装饰,连红绸都未曾悬挂。

沈念只在他进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剪纸。

神色安详,既看不出热情,也瞧不出冷漠。

似乎很习惯这样的环境。

绿萝见沈念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过来行礼打圆场,介绍了自己的身份,邀云舒坐下,借口泡茶,便出去了。

云舒顺着台阶,咳了一身,坐到沈念身边,“剪这个做什么?”

“爹爹生前,最盼我风光大嫁,”阿古手不停,声音浅浅回道,“如今沦入贱籍,已然让他老人家失望。好歹把婚房布置好一些,不让他在九泉之下太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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