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钱潮城的城门前。
城门的放榜处果然人山人海,摩肩擦踵的?人流将城门围得水泄不通,两人根本没法从人群中挤出城。
小算有些着急,远远地眺望了一眼那榜文,上面果然有谢粟的画像,虽然不是十分相似,但只要看过他真人的脸,必然觉得面熟。
“哎呀,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啊?我昨日好像在西祠湖旁的彩云阁见过呢!”小算故意提高音量,响亮的声音让不少人听到了这句话。
只见,刚才围在榜文前的众人瞬间跑了起来,争前恐后地朝西祠湖狂奔过去。
“真是世风日下!为了钱,竟然这么疯狂。”小算一边抱怨着,一边偷偷摸摸地把那榜文撕了下来,露出了下面一张旧榜文。
那旧榜文上写着“钱潮城西郊罗家村罗大郎寻女,有线索者可告知罗大郎,感恩涕零,愿以五百文铜钱重金酬谢!”
虽然五百文钱足够农村人家可以过一个月了,但跟那百两黄金比起来,当真是见大巫的小巫都比不上,也难怪钱潮城的百姓都要为抓到谢粟这事儿趋之若鹜了。
小算悄悄捏了捏憋憋的荷包,这段时间住宿吃饭花了不少钱,本以为能偷到吴家一大笔钱,谁知道不仅白忙一场,还偷到了一个要为其花钱的男人。如果她再不进账,怕是连跑路费都没了!而且,总不能让这么病弱的他……
她瞥了眼身边男人瘦弱的身躯,认命地叹口气,道:“谢公子,我看这罗大郎寻女心切,是个爱孩子的好父亲,不如……不如我们去看看?正巧我们也要经过西郊,应该不会耽误到送你回家的。”
好在谢粟很听话,毫无异议地拎着小算的零食和包裹,陪她一起向西郊走去。
虽说罗家村只在钱潮城的西郊,但路途其实还是很远的,直到夕阳快要落山了,两人才抵达罗家村并找到罗大郎的家。
罗大郎的家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很是贫穷,一间黄泥平房,顶上铺得还是茅草,小院子里有一个养鸡的棚子,里面仅有几只母鸡在零散地啄着米。
罗大郎的媳妇正在门口的稻场上打着黄豆,在看到篱笆院门前的金小算两人时,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梿枷,边斜着脑袋打量两人,边用围裙擦着手走到了门前,问道:“两位是……?”
“大姐好,我在城里看到你们家贴了告示,说是要找女儿……”小算隔着篱笆院门对妇人扬起甜甜的笑。
未等她答完,妇人又惊又喜地打断了她,朝内屋大喊道:“当家的!快出来!咱家女儿有音信了!!”
话音未落,叁人便见一个大汉从内屋里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竹篾,鞋也只穿了一只,他也不管不顾地跑过来开门,满脸激动地道:“两位请进!请进!两位大侠可是找到了我的女儿?”
“快!快!里面请!两位赶路辛苦了!”妇人也兴奋地夺过谢粟手里的包裹,拥着小算往内屋走。
内屋前堂并不大,但是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竹篓竹篮,还有一个尚未编完的竹筐正倒在地上的马扎旁,显然是罗大郎刚才正在编的。
小算见两人又是收拾屋子腾出凳子,又是给自己端茶倒水的,有些羞愧地道:“等、等一下!大哥大姐等一下!我们此次来并不是知道令爱在哪儿了,而是过来帮你们找女儿的。”
夫妻俩一愣,但依然热情地道:“没关系没关系,您能帮我找女儿就更好了!”
“那么,不知道令爱是何时在何处失踪的呢?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呢?”小算也没有过多见外,给身边被二人忽视的谢粟也倒上一杯茶后,单刀直入地问着夫妇俩。
罗大郎坐回马扎上,手不停歇地继续编着竹筐,落寞地对小算道:“我家乖囡,我家乖囡最后一次见我们是半个月前,她出嫁的那天。”
“出嫁?”小算有些不解。
罗大郎点点头,继续道:“我家乖囡名叫罗敷儿,是我家的独生女。别看我家境贫穷,但我家乖囡也是被我们捧在手里心宠着长大的,直到16岁也尚未嫁人结婚,只因为我们舍不得。虽然我乖囡娇娇滴滴的,但可比那些大家小姐懂事贴心多了。她那身子骨弱,骨气却不弱,会读书,会帮她娘洗衣做饭,还会帮我的竹伞骨糊纸衣,陪我去城里卖竹篮,帮我收钱管账。这样好的女儿,我们哪能舍得让她去婆家吃苦受罪!”
“唉!说起来也是那日陪我卖竹篮惹的祸!”像是想起什么懊恼的事,罗大郎的脸涨得通红,狠狠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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