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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这么快,就要备水?”

外头婆子的疑惑中又带着质疑的声音慢慢减小,席云素都能猜到聂怀嵘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

果不其然,聂怀嵘冷声说了句,“不用”。

而后,“砰”,一声巨响,他关了门,重新回了屋,聂怀嵘看也不看席云素一眼,径自从柜中翻出锦被,丢在卧榻上,躺了上去,背对着席云素。

席云素清楚,聂怀嵘并不是觉得新婚之夜留她一人不厚道,而是顾虑她会到到皇上面前告他一状,惹得流言四起,坏了聂府的名声。

若是以前,席云素还会因聂怀嵘的态度而难过,现在她的心已冷,情已熄,不会再为聂怀嵘神伤了。

席云素解了身上装饰,回到了床上,倒头就睡,她太累了,死之前怀孕加上管家,她都好久没睡一个好觉了,先养好精神,再来谋划以后。

软塌上的聂怀嵘交叉的双手置于脑后,头枕在手上,凝视着屋顶,闷闷不乐。

红烛滴落,隐隐的啜泣声,在寂静的夜中,格外烦人。

聂怀嵘细细听了会,好像是从床上传来的,是席云素,她又在闹什么,他翻了个身,懒得搭理一晚上尽在找事的席云素。

呵,奉旨成婚,成个鬼的婚。

明明是她强求的婚姻,还泪眼朦胧地闹事,新婚之夜都不停歇,皇家公主就如此蛮不讲理的吗?

红烛燃了一半,夜已深了,在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中,聂怀嵘做了一个梦,一个不吉利的梦。

第三章

**梦始**

“国公爷,公主想见你,求求国公爷入内一见吧。”

翠微顾不上礼节,一把拉住聂怀嵘,恳求他道。

聂怀嵘凌晨便从城郊安化大营飞奔而回,他僵硬着身体,石头一般地立在门口的台阶之下,一动不动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听到翠微的话,他才有了动作,大步跨上台阶,就要往产房里去。

门口处的一位产婆挡在了他的身前:“国公爷,女子产房,进入不吉利。”

聂怀嵘铁青着脸,眼睛里闪过红光,冷硬地道:“让开!”

聂怀嵘的母亲李太夫人见状,上前拉住了要冲进产房的聂怀嵘,她看了一眼不断从房间里端出来的血水,神色复杂地劝道:“你灰尘扑扑从军营赶回,身上带着杀伐之气,贸然进入会冲撞她们母子的,就当是为了她母子好,就在门外等着。”

屋内依稀传来呼唤着他的名字的声音,聂怀嵘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黑漆顺水山文甲甲胄,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寒光,他收回了闯门的脚步,烦躁地迈向院中的石桌,一掌砸裂了几百斤重的石桌。

聂怀嵘的手鲜血淋漓,他好似没有痛觉一般,只死死地盯着房门,周身骇人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他。

“聂怀嵘!”

凄厉的声音传来,聂怀嵘察觉了什么,快步冲往产房,抬腿踢塌了门扉。

屋内,飘动着的床幔,一下又一下,拂过那只垂落的霜雪般洁白的手腕。

聂怀嵘快步走过去,将床幔掀开,席云素面无血色、安静地躺在那儿,身下一大滩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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