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个破损且没有生气的布娃娃一般。
小吴子心下叹息,陛下登上皇位至今,当真是应了那句孤家寡人,先皇后死了以后,太后又离他而去,当真是可怜。
而裴景诚也的确是提不起劲来多说一句话,他至今仍无法相信,苏姐姐怎么会死?那不过是个比风寒略严重些的小毛病罢了,苏姐姐怎么会死?
是不是有人要害了苏姐姐?
思及此,裴景诚立刻坐直了身子,对身旁的小吴子吩咐道:“去将太医叫进来。”
小吴子不敢不从,立刻将候在外间的太医唤了进来。
裴景诚懒得再听那些迂腐的太医掉书袋子,他拎起太医的衣领,只道:“太后娘娘如何会病死?可是你医术不精,那针灸之法定是损害了她的身子。”
太医被吓得瑟瑟发抖,只听他为自己辩白道:“陛下,为臣便是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对太后娘娘不敬啊。”
裴景诚却不管不顾,他濒临崩溃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如何会轻易放过,更何况,即便是杀了他,他也不承认是他的自私逼死了苏姐姐。
“小吴子,送他去慎刑司,若他不肯说实话,就把他的皮活剥了。”裴景诚猩红了一双眼,愤怒地说道。
可小吴子却没有迈动步子,而是流着泪,一脸祈求地望着裴景诚。
裴景诚越发愤怒,对着小吴子提腿就是一脚,直把小吴子踹了个仰倒:“怎么了,难道朕还差使不动你了?”
小吴子俯在地上低声哭泣,只断断续续地说道:“陛下,太后娘娘长居深宫二十年,从不曾无故冤枉过一个奴才,也不曾对谁用过刑罚。”
这话一出,暴躁癫狂的裴景诚好似被人从头到脚浇下一盆冷水一般。
他颓然倒地,深陷在小吴子的哭声中无话可说,好半晌,他才对着地上的太医挥了挥手道:“你出去吧。”
太医捡回来一条命,连忙行礼告退。
而倒在原地的裴景诚却又哭又笑了起来,哭的是苏姐姐离他而去,这世间再没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关心自己,笑的是自己是天子,掌握全天下之人的生杀大权,却连怎么爱一个人都不会。
他在冰冷的地砖上肆意大哭,似要把心中的悲切与哀伤都哭个痛快。
小吴子不管相劝,等裴景诚宣泄完后,才上前战战兢兢地请旨道:“陛下,太后娘娘的棺椁还未下葬,内务府正在商议要给太后娘娘拟定一个谥号,还有太后娘娘和先皇合葬一事,也要请陛下示下。”
这话便是要请裴景诚拿主意的意思。
可裴景诚听了后,却根本抬不起一个力气说话,他苦笑着说道:“太后从来都不在意这些虚名,也不爱这宫里的荣华富贵,更不爱先皇,要让她和先皇合葬,岂不是让她死了都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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