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哭灵结束后,苏嘉沐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自己的凤藻宫。
婉儿早已在寝宫内熏好了暖炉,只等着为苏嘉沐净面换衣。
而苏嘉沐身后的莹儿则是一脸的闷闷不乐,婉儿似是察觉到了异样,便吩咐莹儿道:“主子累了一天了,你去烧点水给主子洗浴吧。”
莹儿心内不愿,她想留在殿内打探情况,可对上婉儿不容质疑的严厉目光后,她便把喉咙口的“不”字咽了下去。
待婉儿遣退了莹儿与晴儿后,面色疲累的苏嘉沐方才开口道:“这难关,可算是过了。”
婉儿正在替苏嘉沐卸下钗环,闻言不免心下一酸,只道:“外头难,咱们宫里也不消停,莹儿隔几日便往西五所去,还总打扮的妖妖冶冶的。”
苏嘉沐却不以为意,她不是原主,莹儿的背叛并不会牵动她的心弦。
“留着她还有不少用途呢。”说完这话,苏嘉沐才忆起了要紧事,她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连声追问道:“本宫交代给你的事,你可有做好?”
婉儿的脸上却立刻浮现出了一抹尴尬之色,只听她扭捏道:“娘娘…奴婢已将那玉玺放于净房,只是……”
只是将如此尊贵的玉玺放在净房,很有种藐视皇权的意味在。
而苏嘉沐也好似瞧出了婉儿心内的别扭,她便狡黠一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莹儿便是将凤藻宫翻个底朝天,也绝不会想到本宫把玉玺放在净室内。”
婉儿无语凝噎,便撂下此事不提,只与苏嘉沐论起了今日左顺门内发生的事情。
提到正事,苏嘉沐便敛起了脸上的玩笑之色,只肃容道:“杜康是块难啃的石头。”
今日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玉玺一事,本以为杜康会当众质疑自己所说之话的真实性,可谁知他竟含糊其辞地略了过去。
而他身后的其余文官们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俨然一副只跟随杜康,为他首是瞻的样子。
想到这儿,苏嘉沐清丽的面容上不禁现出了些忧愁之色。
婉儿见她柳眉微蹙,眉宇间的郁气久久不散,心内不禁也忧愁起来。
她是最见不得苏嘉沐伤心烦闷的,只恨不得以身替之。
那杜康在朝中举足轻重,也极难收买,平素行事更称得上是无欲无求,近年来唯独传出了个宠爱嫡孙女的名声。
嫡孙女…
婉儿绞尽脑汁细想了一番,方才灵机一动道:“娘娘,杜康的嫡孙女下月里及笄。”
这也是活在皇后里的好处了,婉儿与各宫各院的宫女太监都有些交情,获得的消息也最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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