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下子哑然了,清平伯的女儿,该有这样一双手吗?
他目光中的锐利便在不知不觉中消减几分,声音也放松了:“嘿,小丫头好不知羞,还天生丽质呢……哈哈!”
江琬笑吟吟道:“人人可弃我,我却不可自弃。天生丽质难自弃,有错吗?”
不自弃,有错吗?
多么简单一句反问,老者却一下子呆愣了。
因为就在江琬话音落下时,小舟的乌篷中却竟然传出一声对问:“人弃你,你不自弃。可天若弃你,又该如何?”
原来就在小舟靠岸之前,原先与老者共同立在船板上的秦夙就已先行回到了船舱。
老者也深知自己这位郎君,是最不愿见生人的。他发现岸边有人,因而立刻避入船舱,这再正常不过。
不正常的是,他竟然主动接了这小娘子的话,还与她对答起来!
江琬听到船舱中传出的声音,清冷凛冽,竟似玉石击磬,虽有绕梁之韵,称得上十分动听,可这动听的声音却又偏偏饱蘸寒意。
听得江琬没来由竟打了个冷颤。
她一下子更打起几分精神,心想:“船舱中这位,想必正是那身怀紫气之人。”
虽然她的望气术已经因为体力不支而被停掉,但江琬也有基本判断。
来的只是这么一叶小舟,甭管贵人为什么不坐大船却坐小舟,总之,贵人是来了。
贵人总不能是操舟的老者吧,亲自划船,这不符合贵人身份不是?
而如今船舱中有人问话,江琬则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这船舱里还有人,那就是他了。”
他问:天若弃你,又该如何?
江琬沉吟片刻,缓缓回答:“天若弃我,我便……逆天又如何?”
逆天而行!
多轻巧一句话。
在江琬的前世,她听这类似的“逆天而行”的话,简直都能听起茧子了。
可在这原生态的古代,在人们敬畏着天地鬼神,崇信着皇权的时代,一句“我便逆天又如何”,却该是何等的震撼人心?
船上老者一下子咬肌微紧,身躯一颤。
很快,他又偏头看向船舱。
船舱处,正缓步走出来一人。
第七章 他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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