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摔上车门,叉腰感受着冷风扑面,好几秒。也不知道真醉还是假醉。
绕到另一边上驾驶座,系上安全带的同时开口:“我送你回家。”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触到梁汀神经,“我不回去。”语气强硬。
邵逾青好笑,“怎么?你还想跟我回去?”
梁汀瞪着一双迷离的眼,好像把他的话当真。
邵逾青轻笑了声,靠近了些,调侃的语气:“小丫头,到底是醉了还是没有?”
梁汀自然不会回答他的话,她只是垂下睫羽,许久没有声音。几秒之后,邵逾青却从她脸颊瞥见两行清泪,温温热热的,掉入无边的深夜。
她重复了一遍:“我不回去。”
邵逾青其实在想,也许她是装的,但不可否认,他没办法无动于衷。
腕表走到十点四十,不早了。
凛冽的北风呼呼地吹着,一半吹入喧嚣的港湾,另一半吹响寂静长夜的开端。黑色的宾利穿过邵江大桥,经过喧嚣,也路过寂静。
当车子稳稳停在邵逾青住处楼下的时候,他抬头望了一眼,已经没几家亮着灯。车灯陡然亮起,又陡然熄灭,扫过灌木丛。
车内的暖气给得足,副驾驶的人歪头睡着,睫毛上有未干的泪水。她化了妆,此刻被泪水晕开,略显狼狈。
邵逾青觉得她素颜应该更好看,不知道为什么要化妆。但更不知道,他为什么真要带她回来。
从车上下来的几步路里,邵逾青认真回忆了一番,桌上那些酒里最烈的那一瓶,有半瓶进了小醉鬼的肚子,剩下半瓶的行踪呢?
似乎还安然无恙装在瓶子里。
所以,他为什么鬼迷心窍?
鬼迷心窍没有答案。
邵逾青俯身,解下她的安全带,将人打横抱起,反手踹上车门。
她很轻,第一次见面就看得出来,这一杆瘦骨不知道有没有九十斤。
邵逾青抱她进电梯,看着电梯数字一层层上升的时刻,再一次在心里说,真是鬼迷心窍。
抱着梁汀没办法拿钥匙,邵逾青把她放下,勉强让她靠着自己站稳,开了门,将人扔在沙发上。邵逾青起身去喝水,扯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
回头看了眼小醉鬼,这样也没醒。看来是真醉了。
他无声地轻啧,摇头,给她找了床毯子就没再管,自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人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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