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我有那么多“为什么”要问出口,满腔血腥却吐不出一个字。
整个世界,只听到有风声从我心口上的那个血洞呼啸而过,那种长满倒刺、尖利似刃的声音如影随形、如蛆附骨,不离不弃跟我到第二世。
如今,它又跟到了第三世。
仿佛,我生生世世都摆脱不了这种恐怖的记忆。
你们永远不懂明明喝了孟婆汤却记忆如初的蚀心之痛。
后来,我才终于想明白。
除非我亲手把那个血洞填上,填满,这种绞人心肠的呼啸声才不会再次无休无止穿胸而过,冰凉,且痛。
幸好,幸好。第三世,我又回来了。
欠我的债,总要还的。
佛祖说,世事轮回,因缘际会,一切皆有定数。
唯一遗憾,这一世我的命,却在父母的一念之差下,与那个和我一般命苦的兄长调换了。
这真是个荒谬的开始……
序章
天历三百七十六年,八月十五中秋夜,高兮国的天子脚下。
冉家府邸密室内,司马大将军冉问刚刚满月的一对粉雕玉琢的双胞胎女婴正在床上安睡,殊不知命运的诡谲之手已经悄悄压在她们头顶。
床边,坐着一位眉头紧锁的貌美妇人,白皙娇嫩的右手死死攥着一只小小的红色瓷瓶。
她宛若秋水的双目漾起无法抑制的波涛,焦灼的视线在紧挨着的两个襁褓之间痛苦的抉择着。
“若仙,我来吧。”始终在密室内踱步的高大男子大步走到年轻妇人面前,夺过她手中的红色瓷瓶。
叫若仙的年轻妇人猛得抓住他的手,未语先泣:“千山,你来或我来又有何区别?此计若施,以后的日子都是抱火取薪、鱼游釜中。不如、不如我们跟陛下坦白我们根本没生下儿子。他看在长公主与你夫妻一场的份上,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冉问脸上顿现肃杀之气,沉重呵问:“那你呢?这是欺君之罪。就算免我一死,也会找借口问了你的死罪。保不住你,我活着有何意义?”
“可是,这药吃下去,女儿这一生就毁了。”
“不许再胡说。谁吃下去,谁就是我们的儿子,是我冉问长子。这是她生下来就要肩负的重任。要怪只怪她生在冉家,生错了性别。”
玉若仙紧紧按住夫君的手,眼中竟是无可奈何:“千山,为了孩子我愿意向长公主称小。平妻这个位置不要也罢。当家主母的位置让给她也可。我们不能自私的把孩子拽入水深火热中。”
冉问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不过也就是一瞬而已。
下一瞬,那种冷硬坚定的决心再次占了上风。
“这是我与陛下的赌局,与你无关。你以为你让给她这个位置,两个孩子和你就能平安过一生?以她的性子绝然容不下你们。别再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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