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自己真的很贱。如果我是我自己的朋友,我可能会拿着榔头敲爆自己的狗头——因为我竟然因为这一声“嗯”而心软了。
江铖待我如此,我竟然还是会心软。
我看着他原本冷锋一般凌厉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晕成了柔和的弧度,干干净净,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碰。
像我心中的天使。
哪怕他内里是恶魔。
我对他说:“进来吧。”
他拒绝:“不要。”
对他这种拒绝我实在是习以为常了,于是从善如流地劝他:“你明天还要和人家谈判,不睡觉又带着起床气过去,到时候没达到你自己的要求,你又要发脾气了。”
接着我语气软了几分:“过来睡一会儿,我也失眠了,就当陪我。”
这种对话拉扯简直如同刻在我们的DNA里一样,于是他毫不意外地跟着我进了病房,本来还说不乐意,结果一进门就直接脱了外面的衣服躺在床上,我刚在他旁边半躺下,他就搂住我,毛茸茸的头蹭进了我的肩窝。
我摸了摸他的头,餍足地叹息一声。
江铖从小就失眠,一失眠脾气就不好,脾气不好的时候如果弄砸了什么事脾气就会更不好。而我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发现,如果我抱着江铖睡觉,他就会慢慢睡着,不用再担心失眠的问题。
我以为我这么哄着他,要不了几年他从童年阴影走出来后就好了,却没想到这么一陪就是二十年。
很多人不能理解,说庄闻,你为什么被江铖那样对待,还能二十年如一日得如此待他?我都笑笑不说话,因为我永远也无法让他们永远也不知道,江铖缩在我怀里乖巧睡觉的时候,让我多有满足感。
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
我太爱他了。
即便我已经开始恨他。
——
第二天早上江铖起床的动静吵醒了我,我下意识想看时间,才想起我昨晚忘记给手机充电了。护士听到动静过来问有没有需要帮助的,我顺便让她帮忙拿了个手机。
夏恬箐听说昨晚江铖在这睡得,有些忐忑又有些高兴,吃早饭的时候过来旁敲侧击了一会儿,见我回答的很敷衍,坐了几分钟就走了。我吃完饭开始一条条给助理回工作消息,忙完后才有空看其他人给我发了什么。
果不其然,没有消息。
但我意外的是谭野秋竟然没有发消息,我还以为我说了那句“不太好”后他怎么也得安慰安慰,没想到竟然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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