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抹浅色身影轮廓走近,在轻声说什么。
“怎么开始烧了,这些感冒药有用吗?”
“注射退烧针十分钟就会起效,比药快。”
“旎旎,我不会……”
“我会。”
随着手臂一阵细微刺疼,谢音楼额头冒汗,贴着靠枕上陌生的气息又昏睡了过去。
这次梦里,她已经褪去了稚嫩的模样,长大了些。
在颜家老宅里,她每日每夜都枯燥无味的学着书法古画,功课也从未落下过,在旁人眼里,她身上带着股旧时闺秀的清冷感,喜欢静静的独处,可以临摹老师的一幅字画到废寝忘食地步,也可以潜心研究中国旗袍的古法刺绣,甚至是为了打好舞蹈基础,练功时哪怕要折断了腰,都不会哭着喊累……
她被父亲送到贵族女校读书,周围都是同龄的女孩,很多时候,她每一幅温顺礼貌的样子,都是在疏远着与她搭讪的人,不愿融入这个世俗里。
旁人只道她温柔清冷却规矩到难以接近,像是一尊珍藏在深宅的观音玉雕像。
殊不知谢音楼见过父母最美好的爱情,见过这世上最耀眼的少年,她只是不愿将心事与人分享,更喜欢在雨天,在老宅的屋檐下悬挂亲手做的风铃,再摆上几个青花瓷杯,听着那雨声垂落的清音和铃声。
而她坐在软椅上,白玉手镯懒懒地垂在腕间,手指翻着膝上的书籍,心中所念的,是一个人的名字。
傅容与。
那个在她看书时,会在书本和草稿纸都一笔一划写下的名字,是在听雨声时,忍不住游神在憧憬着,日后长大了,和他的婚礼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风中的铃声停了。
走进来一个年轻人,是老师的嫡传学生,站定在木窗前,态度温和问了句:“老师给你和傅容与定了婚事,你回去怎么跟谢家主交代?”
谢音楼侧过极美的脸,眼睫纤长且翘,在下方还有一颗泪痣烙在雪肌上:“在豪门满城公子哥里,我和容与哥哥门当户对,是天作之合,爸爸会答应的。”
“小观音,他到底哪里好,值得让你这般求下这门亲事?”
“容与哥是这世上最好的——”回答年轻人的,是窝在屏风后打游戏的迟林墨,年幼的他是傅容与的小迷弟,短发蓬松垂在额间,睁圆了黑亮的眼睛说:“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别狗眼看人低,容与哥是连祖父都恨不得当亲孙子宠的人,他没投胎到颜家,就算被老天爷恶作剧投到傅家去了……等将来掌权,你们见了他都得跪!”
“墨墨,不能对师兄没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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