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人得像是会把人烤熟,如果真得在这一夜发生意外,秦逸生简直无法想像自己会不会疯掉……秦逸生脱掉付丞雪的衣服,去收集柴火,重新点燃。然后用付丞雪的衣服兜水,隔着距离在火堆上空烤成温水,从袖子上撕扯下一条布料,用温水浸湿,擦拭付丞雪的身体。
这一夜中,秦逸生都在忙碌中度过……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像孙子一样鞍前马后地服侍一个人。比起肢体的劳累,缩成一团的心脏更是彻夜折磨他的罪魁祸首。
天色微亮时,付丞雪终于退烧,身上穿着秦逸生的衣服。而秦逸生则光溜溜地躺倒在一边,呼呼喘气,而后沉默。
长时间的沉默,他侧头看着付丞雪。
付丞雪还未转醒,脸上的酡红却已经散去,不再揪紧他的心脏。秦逸生伸手,悬在付丞雪的鼻尖,那里没再发出让他心尖发颤的粗重而灼热的呼吸,秦逸生心底一遍遍反问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是眼前的人转危为安,为什么他反而像死里逃生一样大汗淋漓,萌生后怕?
指间滑过付丞雪光滑的侧脸,流连到耳朵,把散落的发挑到耳后,使这张脸更加清洗地呈现在眼底。此时,付丞雪的表情很安详,秦逸生的心也仿佛落在实处,有种踏实感……但是偶尔的偶尔,有那么一瞬,他想把手指放在付丞雪的脖子上,用力折断——
可很多很多很多时候,他更恐惧这冲动背后的东西。就像他恐惧承认自己的内心……明明想要付丞雪消失的,却舍不得他消失。他明明不想搭理付丞雪,却忍不住搭理。也似乎付丞雪难受,他就承担百倍之,千倍之的难受。
怎么会有这么悲哀的感情,没有一点甜蜜的成分,好似就是为了赎罪一般,除了难耐,还是难耐!
秦逸生的手握拳,捶在付丞雪脸侧……他知道,他最恨的不是付丞雪,而是不争气的自己,永远没法潇洒地从付丞雪身边离去的自己。就像寄生的花朵,他甘心攀附,不愿离开,只为了对反提供的如毒药一般的养分,让他失去了独自生存的土壤。
山里逐渐响起人声,熟悉的呼唤还在靠近。
秦逸生应了一声,走到石洞门口,路过那个石雕,突然怔住!这时寻人的大部队都发现了秦逸生的位置,打头的陆绅和宫戚更是飞奔过来。
“付丞雪(宝儿)在哪儿里?”两人的声音同时炸在耳边,秦逸生抽回视线,看到陆绅满下巴的胡茬,更显苍老,而宫戚西装裤腿上都是泥土,连都发都乱糟糟一团。这两人问着他,心思却不在他身上。秦逸生用下巴示意洞内,两人瞬间就从他眼前消失。
随后进来的是秦逸生的助理,看到秦逸生光着身子惊叫一声,赶紧脱下外套把人裹住。“天哪天哪,你为什么脱光了!你不冷吗?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助理碎碎叨叨许久,却发现秦逸生根本没在听,而是一直看着浮雕。
古怪渗人的浮雕。一个袒露胸膛的男人伸出手臂,环抱住一团虚无的空气,脚下戴着镣铐,另外一头却没有过多刻画,只是一片混沌的黑色。只是这人脸被分成左右两半。一半表情是卑微的乞怜,一半是眉眼倒竖的恨意。
助理头皮发麻,“你在看什么?”
秦逸生露出古怪而微妙的表情,“看到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助理随口问着,洞穴里传来脚步声,宫戚抱着沉睡的付丞雪出来,陆绅脸色沉默地跟在后面,目光总是滑过宫戚抱着付丞雪的胳膊,发现秦逸生的看着他,立刻收敛了表情,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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