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么?
时间一下被拉到最初,她收到第一封来自于他却不具名的信。
也许有一份无人知晓的感情,是从那时候开始。
昂贵的信笺,质量上乘,泪水都泅不开,就像清晨庄园里的蔷薇花瓣上起了露珠。
只片刻,这一片浮于信笺上的蔷薇花,尽数带上了“露水”。
尤语宁扯了桌上的纸胡乱擦干眼泪,在纸箱里翻找。
还好——
可折叠的香薰花灯、可爱的兔子台灯、清冷的月球台灯通通因为陈旧不值钱而逃过了任莲的魔爪。
它们安然地躺在纸箱里,躺在时间的洪流中,被送至多年后的今天、她的面前。
尤语宁不知道他为什么在短短的一年半里送了自己三盏灯,但因为有了这三盏灯,怕黑的她在那一段时间里格外安心。
她从来不知道写信的人是谁,也从来没见人来送过。
每天早晨她到教室都很早,但那些信和礼物却总是会比她还要早。
唯一的一次,她撞见一个可能是送信的人,在冬末春初的清晨。
那夜失眠,她早早醒了,再睡不着,披星戴月地去了学校。
整个学校,所有的教室都关着灯,黑暗又寂静。
她一路走,楼梯间的感应灯就随着她上楼的脚步一盏盏亮起。
却唯独,教室所在的那一层楼,教室外的那一截楼道,在她到达之前就已经亮了感应灯。
她以为那天早上班里有人比她更早到,并没多想。
走至教室门口,楼道边的窗户里翻出来一个人。
只记得,那天清晨,冬末春初,空气寒凉,楼道一边的黑色夜空繁星闪烁,楼顶天花板上感应灯光线朦胧。
少年长得高大挺拔,一身蓝白色校服,宽松的外套拉链敞开,露出里面同色系的夏季校服,带几分落拓不羁的痞气。
他嘴里叼着一袋牛奶,从窗台上跳下来,将窗户随意一拉,“砰”的一声,窗户重新关上。这似乎让他颇为得意,歪着脑袋,挑眉,眼眸含笑。
拍拍手上灰尘,转身,看见两米开外的她,俊俏的脸上,表情明显一愣。
“你……”尤语宁还记得自己当时以为见到了小偷,“偷什么了?”
“……?”男生眉头一拧,取下嘴里咬着的牛奶袋,“没偷。”
“那你……”
“哦。”男生一脸介于朝气蓬勃和懒怠不羁的表情,“帮人送个东西。”
“什么东西?”
“花和信。”
她走过去看,自己的课桌上安静地放着一束粉白渐变的鲜花,下面压着一封蔷薇花笺写的信。
那是,2013年的3月7号,周四,那一年的女生节,她读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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