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的时间, 两人并肩地在柔软的草地上躺着闲聊,安歌指着星星教顾烟杪认三垣四象二十八宿。
然而事不尽人意, 顾烟杪认着认着, 眼睛就花成蚊香圈了。
她强撑着沉重的眼皮, 颓然道:“就这样吧,从入门到放弃只需要一刻钟,我这辈子是无法成为星象学家的。”
安歌嘲讽道:“这些都是基本常识,公主殿下。”
“我是个没有常识的公主,行了吗?”顾烟杪根本无所谓他的讽刺,懒懒散散地爬起身,打了个哈欠,“很晚了,咱们回去吧,我今儿马不停蹄赶路到西凉,真的很累。”
安歌也起了身,点头答应了,两人一同牵着马下山,慢慢散着步回到了西凉王宫。
安歌将顾烟杪送到了她住的偏殿门口,她脱下披风递还给他,挥了挥手,在看到安歌点点头后,独自朝殿内走去。
安歌随意地将披风搭在臂弯,却站在原处没有离开。
他的视线跟随着顾烟杪孑孓而行的背影移动,直到看不见她为止。
披风仍带着她身上独有的幽幽香气与浅浅温度,安歌看着离开的少女,表情是难得一见的缱绻与温柔,又仿佛有些空寥的寂寞。
明明是与她重逢,心里却泛起离别的隐痛,清淡得仿若水墨画,却弥漫不散。
他想起今晚璀璨的星空。
也只有在月亮消失的时候,星星才会这样明亮。
闪烁的星空倒映在她明亮的瞳仁里,好似一捧鎏金的湖泊。
看得久了,仿佛会失足坠落。
然而就算如此……星星终究还是输给了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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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烟杪回到偏殿,确实疲惫不堪,白果服侍她洗漱沐浴后,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夜晚微凉的风从窗口吹来,撩起细腻的白纱。
她睡前又开始胡思乱想。
今夜同安歌的谈话半真心半玩笑,若他真能回大魏搞科研,冰释前嫌仿佛也不是难事。
在临出发前,顾烟杪因为玄烛吃飞醋一事儿跟他解释过为何会对安歌另眼相待,除了他确实能力不凡以外,仍有另一层浅薄的原因。
很早以前,她就觉得安歌像一个在异世流浪时认识的熟人,也是少年天才,自命不凡,只不过英年早逝。天才的陨落让她一度觉得非常可惜,此时见到同样年纪轻轻醉心科研,却被外物所扰的安歌,只想着能帮则帮。
当然,顾烟杪只是善良,并非圣母,一切的帮忙都需要他的回报。
至少别见天儿地就想坑她吧。
想着想着,她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直到半夜时,被一阵挠门声惊醒。
跟她睡在同一间屋子里的白果也醒了,起身点了油灯去看,发现竟然是寒酥在挠门,它哼哼唧唧地叫,似乎是着急想出去,或者是门外有人想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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