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杪不明所以,正想问他,却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熟人。
盛满了落雪的银白色大树下,顾寒崧正与余不夜说着什么。
仪表堂堂的少年郎与美丽温柔的水乡少女,好一幅才子佳人的画卷。
他们的距离始终保持着礼数,余不夜的肩上却披着顾寒崧的深色斗篷,或许是有些大了,更衬得她身段玲珑。
她抬眸望着顾寒崧,喃喃低语,眼里忽然就落下泪来。
第十一章
余不夜手里执着的那盏风灯,摇晃着掉落在地,细雪中摇曳的烛火忽明忽灭。
她却顾不得管,纤细的手指捂住了满含热泪的眼。
顾寒崧沉默地伫立在原地,只将手里撑着的伞,斜斜地遮住她的头顶。
而他的头发与肩膀都已经落满了白雪。
隔着一段距离,顾烟杪与玄烛暗中观察片刻,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最终顾烟杪垂头说:“我们走吧。”
玄烛仍然未吭声,只是顺从地转身,继续朝镇南王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
表面平静如常,内心却惊涛骇浪——他终于悟出了浮生记开业那天,顾烟杪对她挤眉弄眼的意思。
虽然震惊于自己对感情一事的钝感,但碍于面子,他只能当无事发生一般翻了过去。
但是,他明显得感觉到,背上的顾烟杪有些发愁。
因为她又不讲话了。
也不抓雪了。
也不玩儿他的头发了。
她沉默的时候,连呼吸都不畅快似的,叹气都带着怏怏的意味。
玄烛却什么也没问,一如既往的安静。
他背着她,施施而行地走完了最后一段雪路。
直到抵达镇南王府,见到了伺候她的贴身丫鬟,她才重新活泛起来,开始哎哟哎哟地撒娇,皱着眉头嚷着脚踝疼死了,简直要了她的命。
对于顾烟杪浮夸的表演,玄烛不置一词。
他们道了别,顾烟杪坐着软轿回了望舒院,喊了大夫去瞧她的脚腕子。
玄烛则是往羲和院走,有仆从追上来给他递了把伞。
他是习武之人,并不畏惧严寒,可这会儿撑着伞走在风雪中踽踽独行,却觉得她从背上下来后,莫名地背后凉飕飕。
真是见鬼。他生无可恋地想。
明明对她的意见颇大,也很嫌弃她,却已经开始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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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的两日后,顾寒崧与玄烛便要踏上回京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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