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烛的脸色几乎阴沉得要滴出水。
无他,那抹布真是不知道多少年没用过,都风干了。
顾烟杪本想从房梁跳下去,来个帅气的前滚翻。
但考虑到身穿的长裙实在太繁杂,很可能直接摔个鼻青脸肿,一番犹豫后,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慢慢从梁柱上爬下来。
玄烛已经利落地将几人捆绑好,甚至细心地把那个蝴蝶结拆了重新打,太不结实了。
顾烟杪在窗边看看天色,夜空极黑,星星也黯淡不少。
她估摸着镇南王的军队大抵能追来了,这才回头看那四个被打包好的刺客。
如今只有刺客甲清醒着,正凶狠地盯着她。
那眼神让人很不舒服,带着大刺刺的轻蔑与怒意。
于是她走过来,严肃地说:“你要感谢我,知道吗?”
她指着抱臂站在一旁的玄烛,认真解释:“如果不是我的恳求,你已经被他杀了哦。”
玄烛:???你做个人吧。
刺客甲呜呜叫着,愤怒地给了顾烟杪一个“毋宁死”的眼神。
她视而不见,开始问问题:“你们的据点在哪里?”
怎么会有人审问这么直接的问题?
她脑子是不是有病?
刺客甲实在忍不住,异常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顾烟杪。
眼前的少女神情平静,一双杏眼眨也不眨地紧紧盯着他。
刺客甲莫名其妙地与她对视,而后见她忽然舒展一个笑容,语速慢慢地说:“原来是平康采运局。”
刺客甲:???我好像没说话吧?
话音未落,刺客甲的目光中有一闪而逝的慌张,却被顾烟杪精准地捕捉。
她一直在观察他的微表情,很多时候,实话谎话都藏在里面。
顾烟杪得到答案,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才转头对玄烛漫不经心地说:“足够了,剩下的等父王来审吧,你也可以回去跟你爹告状了。”
玄烛颔首,挺拔站着的姿态便如同他手中的利刃,眼神却晦暗不明。
他明白顾烟杪的意思。
她如此试探刺客,探明了这股势力的背后是由太子联合外戚组成。
此番刺杀,并未经过魏安帝的准允。
刺杀镇南王,魏安帝乐见其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连着玄烛一起动,这外戚的手就伸的太长了。
太子能如此嚣张,自然是觉得这天下迟早是他的,提前行使权力罢了。
而他却忘了,现在头上还坐着他老子,毕竟他们并非一般父子,也是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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