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湫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虽然他不朝自己看,但还是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
她很是高兴,走出去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待门被合上,游封才转过身来,眯眼望着白湫离去的方向。
据说这位名叫白湫的青丘族人,是位极为刁蛮的主,但这会儿看来却完全不像。
是不像,还是她伪装得太好?
游封将脚翘起放在另一边的膝盖上,闭眼思索着,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小小的说话声。
他五感极强,莫说是隔壁房间发出的声音,若是细听,这整个院落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都别想逃过他的耳朵。
“咦,不是这么用的吗?”
“怎么变不出来热水?”
“我记得法诀就是这个呀,难道我念错了?”
明明是很小声的嘟囔,在游封这儿便放大了无数倍,就和白湫在轿子里那猫儿叫的救命一样,他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就用凉水将就一下?”
“不行诶,这样会感冒的。还不知道这个浴桶到底干不干净,上面这都是什么啊……啧。”
游封听着她嫌弃的话语,咬了咬牙,再没有安心睡觉的念头。
那浴桶他偶尔会用,怎么可能不干净!
上头是万年魁栗木的纹路!只有生长了万年以上的魁栗木才会有纹路!白痴!
耳边的碎碎念还在继续,游封受不了,指尖亮起一道白光,接着隔壁传来小小的低呼,“水热了,好神奇,原来法术也会有延迟啊!”
她似乎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心安理得地脱掉衣服开始泡澡。
方才睡过一觉,这会儿她正是精神的时候,泡在不冷不热的温水当中,白湫感到了久违的放松,这一放松,就容易想起家里头来。
她盯着水面,没有铺满的玫瑰,没有彩色的泡沫,只倒映着一张看不太清晰的脸。
这张脸蛋儿眉目精致,与现实生活中的自己可谓是相差无几。
水面忽而漾开一道波纹,紧跟着一滴又一滴。
白湫咬着嘴唇,低声地抽泣着,在这陌生毫无安全感的地方,她做什么都得靠自己,这几日连个好觉都没睡过,也许活不了太久。
许多的压力和痛苦叫白湫喘不过气来,此时一个人待着,那点委屈全上来了。
她哭着哭着便有些收不住,还好知道自己是在谁的地盘,并不敢嚎啕放声,便只是小声抽噎。
这样的抽噎声听在游封耳朵里,让他觉得很是不耐烦,这才刚来第一日便哭,好生讨厌,要不要干脆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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