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淡淡的冷冷的问:“还是你专门过来看我的笑话?”
“我送你回去。”曾闻沉声说。
秦楼慢慢逼近他,手指点在他胸口,笑道:“我都忘了,今天的事,你也早就知情吧?”
“我送你……”
秦楼板下脸:“不必了!”
她越过他继续往前走,有一辆车疾驰而来,差点撞到她,好在曾闻一把把她拽过来,她没站稳,额头“咚”的砸到他的下巴上,他嘴角立刻红了一片。
这一下,也撞回了秦楼的理智。
“你不该拉我。”再抬头她已经戴上淡然的面具,但讲出的话还是刺人的。
见她站好了,曾闻把手放开,后退了半步,他对那点小伤不甚关心,又说一遍:“我送你回去。”
秦楼立刻回了一句:“不必。”
曾闻静静看着她,说是看她,其实目光只在她眉骨上停留,他一贯这样,矜持的,克制的,不放肆的,这样会令他有安全感。
“秦小姐,你不要让我难做。”
秦楼淡淡瞥了他一眼:“让你难做的不是我,是陈岸。”
曾闻这才把视线移过去一点,对上她的眼睛,只一瞬,又移开了。
介于清冷和热情之间,她身上有种碰撞而来的气质,很凛冽,很危险。
曾闻沉默了两秒,才说:“好,那你继续往前走,我在后面跟着。”
话音刚落,他就扯过她手上的高跟鞋,然后蹲下来,拿起她一只脚。
秦楼一下子没站稳,下意识弯腰扶住他的肩膀:“诶?你干嘛?”
曾闻仰起头,以他那万年不变的表情看着她,说:“你自己走也得穿上鞋吧。”
“我自己穿!”大街上,挺难为情的。
曾闻也不嫌脏,用手擦了擦她的脚底,二话不说就拿鞋往她脚上套,动作不仅不温柔,甚至很粗鲁。
秦楼左右看了眼路人,推了推他的肩:“曾闻,陈岸也没让你做到这份上吧,你……”
“你闭嘴。”
她的脚底有被石子扎伤的痕迹,血混着泥污,他蹙眉看着,她偏又在乱动,他说了句“你闭嘴”,语气并不客气。然后擦拭脚底的动作轻了,穿鞋的方式依旧不温柔。
接着他站起来,看向她:“你可以走了。”
秦楼简直被气笑了,她也不管什么理智不理智的,骂道:“你他妈有病吧曾闻!”
曾闻抿着唇,又不说话了,机器人都比他表情多。
秦楼的力气全打在棉花上,恼的不行,可是骂他又不知道怎么骂,说他他也不搭理,闷气堵在胸口出不来,委屈的立刻就哭了。
眼泪流到嘴角,淡淡的苦苦的咸,秦楼胡乱把泪擦走。
越擦越多。
要不怎么说人类都是奇怪且矫情的生物呢,刚刚在宴厅没哭,吹了一路冷风也没哭,这会泪却像泄洪一样。
不是依旧有那些倒塌的南墙吗?不是依旧有人夜奔黄河吗?可是更多的,不还是那些懂得全部道理却还是过不好人生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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