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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欢城丧事的习俗,孙子辈的孝衣外着布缨,里孙缝蓝布缨,重孙和外孙缝红布缨。

从得知奶奶死讯到刚才,秦楼的情绪一直都平稳如常,八十多岁的老人了,睡着觉咽气的,没有半点痛苦,秦宏伟说,这也算喜丧了。

可能正因如此,她没眼泪。

直到她手忙脚乱的把带着蓝布缨的孝衣套在身上时,她才感到胸口有一股迟来的闷重的气,出不来咽不下。

接着便是送盘缠,繁琐的旧习俗了,关键在于子媳最后要到土地庙转三圈。

事情就发生在这个当口,到土地庙时忽然唢呐不响了,过了几分钟才又吹打起来。

“怎么,前边还有人家办事啊?”有人问。

旁边的堂姐扯了另一个堂姐的袖子,问:“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吧?”

对方摇头,问:“怎么了?”

“村尾的徐大爷上个月死了儿子,生了四个闺女才生出这一个小儿子,说没就没了,你说他心里得是什么味儿啊,当时整个人都瘫了,这不,才一个月就没了。说起来也真是可怜……”

堂姐的话没讲完,队伍又起身接着走了。

浩浩荡荡的白,凄凄厉厉的声。

唢呐一出,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秦楼匿在队伍之中,跟着众人一起悲嚎,大家都低着头,没有灵魂的跟着队伍走。

送完盘缠开席,席后搭台开唱,秦楼减肥,只简单吃了点东西,十点多人快散尽的时候,才去洗澡。

屋外头说话声起起伏伏,是叔叔大爷几家人围一起商量明天出棺的事儿,她擦了头发,换上吊带睡裙,要出门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了锁骨下方的纹身,于是又找了件外套披上,撩开房间的布帘时,看见秦岩正趴在床上玩游戏。

秦楼路过他的时候,秦岩没抬脸,却用语言拦住了她:“这么晚了去哪啊?”

秦楼闻言也没转脸,拉开门的时候回了句:“你太吵。”

两个人住的是隔间,用种地时盖大棚的塑料薄膜隔开的,外面扯了好大一块大红人造棉,隔了地界,隔不了声,男孩子打起游戏来脏话连篇,燥的她耳膜疼。

“我靠?”谁知他却一下子站起来,幅度大到把枕头都推倒了,“又他妈的输了,真没面子!”

男生歪着脑袋,气的差点要砸手机。

被秦楼一个眼神制止:“作死?”

秦岩一口气憋着发不出,气的抱头:“我他妈哪想得到一个老师游戏还能打这么好!”

秦楼闻言顿了下:“谁?”

“之前和我老师打赌呢,输了,要抄一本书的单词。”秦岩哭丧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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