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阮侯泽一下子坐起来,把酒杯往他那边推了推,“这分可以上清北了吧?”
辛其洲接过杯子,目光有些涣散,“也许吧。”
一声吉他声响,停机坪每晚的演出开始了。
他循声看向背后,不大的一方舞台上,一束追光落在中央。
那天过去的是一支民谣乐队,主唱是女生,留着齐耳短发,穿着一条藏蓝色的棉麻连衣裙,嗓音清冽又自然,台下不少欢呼的人,大部分都是男生。
一些久远的回忆像潮水倒灌,将他空洞的思绪填满。
辛其洲转过身,视线收回来,又撞上了吧台上的一抹粉白色彩。
那盆百合现在就放在柜子上,和一排盆景搁在一起,颜色鲜亮得有些格格不入。
阮侯泽注意到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甚在意地说,“在家也没人浇水,我就搬到店里了。”
辛其洲缓慢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他,“我能带走吗?”
阮侯泽不置可否地抬起下巴,“随你。”
“谢谢。”他起身去抱花,冷不防听到身后的声音。
“为什么不问我她现在在哪?”
辛其洲脚步顿了顿,他穿一件黑色的T恤,隐在暗处,只能让人瞧见宽肩长腿的大致身形,在声色犬马的场合里,安静地像一道影子。
阮侯泽还在盯着他,辛其洲喉结滑动,眼尾溢出涩意。
“我应该没资格知道。”
戚百合换了手机号,离开了沅江,再也没有回来过。
填报志愿的那天,梁卓试训的结果正好也出来了。他去网吧找辛其洲,高兴地通知他,他被省队录取了。
辛其洲正在填报院校代码和专业代码,闻言只是点点头,“恭喜。”
梁卓对他的反应很是不满,凑过头去看,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操”。
半个网吧的人都看过来,辛其洲也摘下了耳机。
“你那分数,去这些学校?”梁卓难以置信地指着电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分数首都的学校随便挑的。”
辛其洲静静地看着他,眉眼间尽是硝烟散尽后的倦怠。
他说,“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梁卓意识到什么,愣愣地看着他,“是不是太突然了?”
“不突然。”
梁卓眉心轻拧,语气仍是犹疑,“就为了小百合?”
辛其洲的手指在键盘上方凝滞了一瞬,他面无表情时,身上总有种冷冽的疏离感,叫人不敢靠近。
梁卓叹息一声,“我这好不容易有了个着落,你又放着大好前程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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