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饶俊真有他的什么把柄,敲诈也只是为了要钱,大可不必将自己失手杀人的事抖落出来。
丁韪良面如土色,缓了缓才说,“因为他一开始要的是30万。”
丁韪良想起那天的事,饶俊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自称是戚繁水的现任丈夫,拿着一段录音找到他,张嘴就要30万,丁韪良没同意,怒气冲冲地去质问戚繁水,得知她已坠楼。
那时他就隐约怀疑了,直到第二天,饶俊把数字加到了80万。
“他说......有邻居看到了他失手推人,借此威胁他拿出50万,不然就报警。”丁韪良说着,吐出一口浊气,“所以他又多要了50万。”
戚百合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已经掐出了血痕,但她还是努力控制了语气,“最后一个问题。”
“饶俊拿什么威胁你的?”
丁韪良见她没有再提起戚繁水的死,定了定心,“你妈出事前一个月,我在吉淮撞见她,提出想见见你,她没同意,我们就吵了一架,后来我才知道,饶俊在那天录了音。”
戚百合皱了皱眉,“所谓的把柄,就是你们吵架的一段录音?”
“那时盛茂集团是拟上市的公司,高层不能出现任何一点负面新闻,饶俊在税务机关工作,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直接拿了录音去找辛芳。”丁韪良顿了顿,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当时我们俩是合法夫妻,持股人配偶都进行了公示,而且他只要了80万,所以就给了。”
只要了80万。
对于辛家来说无关紧要的80万。
至此,戚百合拼凑出了所有的真相。
身上的痛不是痛,心里的恨无法纾解才是穿肠的苦楚。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妈妈要遇到这样的事。
为什么这些人可以这么恶心。
一段不清不楚的录音,一桩小小的负面新闻,便可以让他们拿出80万,并且心甘情愿地包庇了杀人凶手。
“如果我今天没有过来......”戚百合闭上眼,声音如尘埃般细微,“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丁韪良看着她面色惨白,心中又慌乱又不忍,“百合,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你妈妈已经不在了,人死不能复生,我能做的,只有替她好好照顾你。”
这就是了。
他为什么会在戚繁水死后凭空出现,突然想起自己未尽的抚养职责,将戚百合接到辛家过活。
80万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跟公司可能要面临的小小麻烦相比,一个可怜女人死亡的真相更是不值一提。
戚百合坐在椅子上,明明能晒到阳光,却感觉自己被困在湖底。
这个故事里出现的所有人都令她感到恶心。
尤其,是眼前这个,她称之为父亲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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