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冰冷刺骨的水从头顶倾倒而下。
孟知穗怔怔地目视前方。
良久,她也只对弟弟说:“没关系的。”
没关系你妈个逼。
孟知穗静静地微笑着想。
那时候的她,对一切都抱以极端尖锐的态度,却又太过清楚单靠自己直来直去不能解决问题。
她不动声色,直到弟弟在家躲藏了两个月后才报警。
事实上, 毕业以后,她就开始减少汇到家里的钱。
其中用到的方法包括且不限于付钱让林之森伪装高利贷,不断向家人哭穷,甚至不惜装病、给自己弄出各种各样的伤痕、建立多个银行账户分散存款。
她总在佯装可怜。
被唾弃总比被剥削好。
托保密制度与她以往对家里假装逆来顺受的福,孟知稷被抓走后,孟知穗又利用探视制度的繁复垄断了父母和弟弟的沟通。
她向弟弟传递出是父母亲举报的的暗示,转头回家,又假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危言耸听,让父母少刺激弟弟。
其实弟弟和她的关系并不算太坏。
孟知穗有个很依赖姐姐的弟弟。
整天跟在她身后叫着“姐姐”“姐姐”,从小到大都总是哭哭啼啼,最喜欢的人是姐姐,最大的救星也是姐姐。
考到市里重点高中去的时候,本来爸妈死都不松口,还是孟知稷过去帮忙求情。
可是,清楚怎样才能最大程度报复父母的孟知穗还是这么做了。
说句过分的话,在公共电话亭打那通电话时,她秉持的不是什么正义之心,只是私恨罢了。
看着父母亲顿足捶胸、嚎啕大哭的时候,孟知穗满心的愉快喷涌而出,然而还要摆出悲痛的模样。
等一切结束,她飞奔回家,路上已经做好放声大笑的准备。然而等进了家门,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没有问题。
孟知穗支撑着桌面,垂下头反复说服自己。
没有问题。
她的所作所为在法律和道德上都没有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陈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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