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地方属于县级市,而我姑妈的家在市区,虽然属于同一座城市,但当时没有公交车,也没人有时间送我,所以我只能坐火车去,我还挺高兴的那是我第一次坐火车。到了亲戚家里,长辈还有表兄妹们对我也很热情。这本该是一段愉快的记忆,直到我即将回家的前一天下午。
夏夏注意到文萱的表情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阴郁起来,她也忍不住紧张地屏住呼吸。
那天下午,姑妈不在家,表兄妹们也都有事出去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姑父。他中午喝了点酒,一直在房间里午睡,我呢,就在客厅看电视,看着看着也开始犯困我记得当时我还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装进一只瓦罐里,我闷得透不过气来,然后就醒了,我发现,我那个在午睡的姑父居然趴在我身上
尽管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讲述这段不堪的往事还是让文萱痛苦,她的嗓音有些走调,让夏夏觉得又害怕又恶心。
我拼命想推开他,可他力气太大,我根本不是对手。没多久,我姑妈就回来了,当场撞了个正着。她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然后又扑上去跟她丈夫撕扯,我当时害怕极了,衣服都没穿齐整就跑了出去。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有人追上来,把我按住
文萱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脖子,似乎还能回忆起那种撕心裂肺的癫狂来。
后来的事我都记不得了。反正我回了自己的家,我爸听说了这件事后大发雷霆,扬言要去告他。我妈就对着姑妈哭,没完没了的,好像哭能解决问题似的。
至于我那个姑妈,文萱笑得有些诡异,她忽然变得非常能干,劝了这个劝那个,她说,出了这样的事她也很冒火,可她能怎么办?总不能跟丈夫离婚吧!她跟那禽兽还有两个孩子呢!她代表他丈夫说可以赔偿我们,让我父母开个价。
夏夏闻所未闻,惊诧地瞪起眼睛:那你父母
文萱缓缓抬眸,微笑望着她:对,他们开价了,而且双方协商得很顺利,我的父母不仅要到了一笔可观的补偿费,我那能干的姑妈还答应会想办法把我父亲在铸造厂的临时编制转正,这样以后他就能拿跟城市工人一样的退休待遇了。
这简直夏夏用手捂住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震惊。
这简直就是最划算的买卖了,对不对?文萱发出略带神经质的笑声,反正女儿将来也是要像水一样泼出去的,能在滚蛋以前给家里交换这么好的条件实在是意想不到的惊喜从那以后,我就不回家了。
夏夏觉得面颊上凉凉的,用手一摸,居然滚下两行泪来。
文萱姐,你是不是很恨你的父母?
恨过。文萱轻轻地笑,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等我自己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我不再恨他们,他们只是被生活折磨得没了尊严的可怜虫,可以被人随意摆布。我最恨的还是那个禽兽不如的姑父,以及我那位恶心的姑妈。
她的目光忽然变得虚空,越过夏夏头顶,转向记忆深处,声音也一下子变得很低:有时候我会觉得后悔后悔当初,我为什么没把他们她没说完,用一声冷哼代替了后面那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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