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就在一旁看着他笨拙的抬起手,在要绑的同时求救似的朝她望来,双手僵硬在半空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她想起从前沈云初手把手教她做这些事,这是管家从未教授给她的东西,如今再回忆起,却发现上一世她绑的方式和他教自己的毫无二致。
她上前一步又一步地教他,和她不同的是,酆郸学的很快,她不过教了一遍他绑出来的效果比她的还要完美。
想起教他掐诀念咒时也学得快,只不过本身是鬼物,天生相克,发挥出来的效果抵不过孟元的千分之一。
半天下来,他以极快的速度将剩下的患者都包扎好,刚开始那些人对这个面冷的少年多少有些惧怕,而等到一个小娃娃上前,抬起手露出被砸断手指的伤口时,酆郸稍顿,望向她沾有灰尘的稚嫩脸庞,又低下头替她上药包扎。
在此过程中,她没有喊过一声疼。
没有父母的庇佑,她已然不需要眼泪这般无用的东西来获得疼惜,包扎好后,她还郑重地朝他道了声谢,这算是酆郸听到的第一声谢谢。
普通的几个字,从他耳边飘过,他或多或少理解了在人类世界秩序下的各类情感所带来的力量,也尝到了云容口中所说的随心而为带来的意外果实。
这种无形的,却又源源不断的东西比鬼气吞入腹中带来的战栗感更强烈,而他回头望向云容时,她正站在沈医师身旁弯腰听他说着什么,少年弯起的嘴角又落了回去,他似乎缺了什么,急需要填补进去。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生根发芽,促使他想要撕裂面前这一幕。
义诊了几日,西河镇上也有其他道士踏足,辛镜的名字还是有些名气的,当他们齐聚在酒楼包间里说起妖龙之事时,都不由得愁眉紧锁。
而也有眼尖的道士从她身上看出了一丝端倪:“辛道友,你身上的鬼气……”
虽然教了他收敛鬼气的方法,但在情绪的变化下有时候会泄露少许,云容掸了掸袖口:“我最近收了个徒弟。”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听她这样回就知道不想提起此时,但也有心直口快的说:“辛道友心善,只不过鬼物天性残忍冷漠,若是带在身边还是小心为上。”
“鬼可没有心,怎么也暖不热的。”
云容也只是淡笑着:“他有的。”
言尽于此,他们也不便多管闲事。
话题又回到了妖龙身上,一人说起妖龙出现的时日一般是一个月左右,如今离它上次出现已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几人顿时挺直了背,说起去东海时布置阵法的事。
“它以灵魂为食,如今我们不知它已有何等的威力,这般贸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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