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眯心里一阵酸楚,他居然怕她嫌弃。
唐眯忽然想到他几年前修葺过孙家,回来后却一直住酒店;姐姐避嫌于是他极少提及甚至少见面;隐瞒身世为的是家人的感受;隐瞒恋情为的是她的感受。
她有点恨自己,当初缺乏勇气迟迟不肯公开,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她忽然头皮发麻,要是当初她找孙娅妮,孙娅妮选择了站出来,她还会不会站出来呢?
她也没答案。
她无比庆幸自己站了出来,勇敢了一回收获了光明正大的爱情,还打消了他的疑虑。
孙娅妮呢,她是站了出来,但时机已经过了。这种炒冷饭式的站出来,让她名誉扫地之外捞不到半分好处。
也许人面对的事严峻到危及自己时,都会下意识选择逃避。
因为缺乏了一种被人讨厌的勇气,一直缩在自以为是的保护壳里,不去留意周围的人和事,却不自知自己的态度早已给最亲近的人造成了伤害。
孙娅妮有错,她也有错,她又怎么会怪他呢!
唐眯低头看着两人交织的手,声音颤抖道:“对不起。”
顾起一顿:“怎么变成你道歉了?”
唐眯抬起头:“我、我应该早点勇敢的。”
顾起笑了:“那是不是应该早点认识我,这样就能早点勇敢了。”
他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把她搂在怀里,叹了一口气说:“所以不用道歉,不然我会恨自己,没有早点认识你的。”
唐眯笑了,耳朵贴着的胸膛同时传来因笑而颤动,她捶了他一下,手被他执着放唇边吻了下。
成长和两人从认识到相爱一样,都是需要过程的,认识和相爱需要时间,成长也是。
唐眯很庆幸,这两个过程,都有顾起陪着。
*
五月的巴黎像个善变的孩子,明明温度到了二十多度了,突然下雨又降温十度。唐眯一下子适应不了感冒了,夜里还反复低烧。顾起叫了家庭医生,开了两天药。
而原定回国的日子不得已往后推了。等唐眯好的差不多了,雨终于不下了。待屋里实在闷到要发霉了,于是雨停后她迫不及待走出去,说要呼吸室外的新鲜空气。顾起手里拿着一件羊毛外套跟在身后,叫她小心地滑。
唐眯不走心地哦了一声,然后跑了起来。
院子里种了很多月季和绣球,石砖路边长出不长不短的杂草,雨水冲刷后长出了青苔。唐眯很荣幸地脚下打滑了。
她双手张开,身体惯性往后仰,她啊一声尖叫,嘴里下意识地求救:“honey!救我!”
然后闭上眼,等待着与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
没有料想的硬邦邦的地面,反而是一个温暖的胸膛。男人一手揽着她的腰肢,很是欣慰道:“不错!没忘记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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