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深直到林姷想嫁去崔家,现在突然提出退婚,连他都有些摸不准。但他知道,只要林姷染了瘟疫的事传到了崔家,以崔家的性格,绝不会置之不理,他问道:“姷儿,她真染了病?”
赵丹稍显犹豫,遂低下头道:“好似是”
林业深叹了口气,颇有几分不耐烦,道:“去,派人再去河间催催!”
另一边,文翁一边晒晾着药材,一边问林姷:“你向林大人说你也染了瘟疫?”
“是”林姷道:“当然父亲是不会把话带给崔家的,不过也够了,只要让他感到压力,他自然不会再怠慢下去。”
正当时,屋里发出了一声巨响。
林姷两人走进屋去,只见高焕额头已磕出了血,脸色灰青,就连脸上都布满了血红的发紫的红斑,脸蛋哪里还有半点以前的精致漂亮,简直是人不人鬼不鬼。
他这幅样子连林姷都吓到了。
文翁手掐了掐日子,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是时候了。”见林姷要上前去,文翁一把拉住了她道:“罢了,姑娘,他这个样子我见得多了,别再拦着他了,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林姷看着高焕,他手上的锁链仍在磨着他手腕细嫩的皮肤,几天下来他已变得瘦骨嶙峋,眼珠浑浊不堪。
他也在看着她,她仍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求生的欲望,只是他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了,他简直快要被折磨疯了。
高焕忽然从地上站起来,直奔桌上的那把匕首。
林姷几乎是同时挣脱了文翁,死死的抱住抱住了高焕。
文翁惊骇地看着她,道:“你疯了!你不能碰他!他的血……”
林姷的手上沾满了高焕的血,他的血是发黑的,身上有一种难闻的味道,他在她的怀里挣扎,试图挣脱她的桎梏,而她则紧紧的抱着他,任凭他的骨头咯得她皮肤生疼也不肯松开他,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痛苦和绝望,就像是他身上流淌出的血,透过单薄的衣衫一点点晕染开。
“高焕你不能自杀”她异常冷静地对他说。此刻,她什么也没有想,更没有什么歹毒的目的,她真的只是想阻止一个妄图自杀的孩子。
高焕则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他在她怀里挣扎,锤打着她锢着他身体的手臂,甚至用沾满血污的指甲抓开了她细嫩的肌肤,试图去争抢柜上的匕首,简直像是发了疯的野兽。
“高焕!你根本不想死!你难道忘了你的族人了吗!”她冲他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严厉。
她不知道他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两人撕扯着摔倒在地,林姷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仍是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他的血蹭在了她的脸上,唇上,甚至她的舌头都一阵发腥发臭。
她一边紧紧抱着他,一边对文翁吼道:“快将匕首拿开!”
“你让我死吧”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带着绝望。
林姷原本冷静的心像是被重重击打了一下。
“林姷!我受不了了!过几日也是死!你放过我吧!”他几乎于嘶吼哀嚎。
“你不能死”她望着榻上垂下的被脚喃喃地说,下一刻她的目光变得坚硬起来,冰冷地道:“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到哪里再去找个孩子,你给我活着,这样你就可以替我留在林家受罪,我也可以早日离开林家,你要是死了,我就命人鞭尸。”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抱着他的身体却温暖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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