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姷说:“既然你还恨着我,还想活下去,就把这菜吃了吧。”她说着将饭菜喂给他,他也确确实实吃了进去,每一口都咬牙切齿。
高焕吃了一点东西,身上的疼痛较之昨晚稍微减轻了一些,让他得以有片刻的休息。
随后文翁再次给他施了针,林姷可以看得出来,他身上红斑的颜色更重了一些。
她体会不到此刻的高焕是什么心情,她只知道他恨她,昨日他紧紧扼着她喉咙的那幕犹在眼前,让她不时心有余悸。
但她又不能不救他,或许是出于仅剩的那一点良知,又或者是因为他是第一个真心待过她的人。
“怎么样”林姷见文翁施过针,淡淡地问道。
文翁说:“不见好转,老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但文翁的施针暂时缓解了他的病痛,高焕勉强可以睡一会儿。
林姷沉吟了一会儿,说:“他身上的伤口不好,总不是办法,若是伤口继续流脓……”
文翁打断道:“他身上的鞭伤确实需要清理上药,但此时他的血足以要人命,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险,况且瘟疫若是不治好,就算是身上的伤口愈合了也救不了他的命。”
林姷说:“至少能让他死的不那么快。”
文翁睨了她一眼,道:“你可真是够固执的,随便吧,倘若你愿意给他清理就清理,到时候搭上了自己命可别后悔。”
文翁说完便推门离开了。
林姷略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取来了药粉,她把他的衣裳解开,用铁钳子取棉花一点点清理他身上的伤口。
高焕睡得太沉了,竟一点也没有醒来。
清理了伤口,林姷又给他敷上了药粉,伤口方才不继续渗血。
直到下午,疼痛才渐渐袭来,是文翁施的针过了劲,但高焕尚可以忍受,他睁开眼睛,不见林姷,只有文翁在桌边挑拣药材。
高焕支起身子,方才看见自己身上的伤口都被清理干净敷上了药。
文翁给他递了一杯水,说:“小心点,别再将伤口扯开,虽然说也是白说,一会儿发起病来,你也控制不住。”
高焕将水喝下,忍着疼痛说:“你给我上的药?”
“我?”文翁侧了他一眼道:“我可从不做这种无用的功。”
高焕猜到了是她,脸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心里着实诧异不轻。
她不想让他死,她救他,不是因为她对他有情义,一旦他痊愈了,她就会毫不犹豫把他交给林业深,她现在不过是在卖予他人情,她和林业深一样,都是阴险虚伪之人。
他的眼里杀意不减,无论她如何做,他迟早有一天会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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