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透过帘缝儿张望,察觉她醒转,“嘘”一声不许出声儿。
马车渐缓顿住,厢门哐当被拉开,过来两个守城吏,一个提高油灯朝她们脸上晃,一个拱手作揖:“最近出城查的紧,张夫人还请见谅!”又指着潘莺问:“这位是?”
张夫人淡道:“老爷身边长随阿贵的媳妇。你要不信,老爷的马车就在前面,自去问他好了!”
守城吏抬眼看前面的马车已驶出城门,忙陪笑道:“岂敢不信!”
马车摇摇晃晃的开始驶行,风很大,吹的帘子招展,潘莺看见城门边立着十数黑袍道人,也就一瞬间过去了,她头有些疼,最后残存的记忆是和潘衍在城中被追杀,俩人约定日后于苏州桂陇县会合,一个往东门,一个朝西门,散开各奔东西。
她还有个丫鬟随着, 哪想还未到东门,就被个蒙面的黑袍道人发现,眼睁睁看着他一剑砍下丫鬟的头,划花丫鬟的脸,当即唬的昏晕过去,也就那瞬间,她竟抱着孩子又活过来。
马车靠路边停下,前面是岔道口,张夫人问她:“我要往扬州方向去,你要去哪呢?”
潘莺不便再叨扰,随意指了个去处,再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张夫人笑了笑,她近日里信佛,讲究个因果际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潘莺跳下马车,望着它很快消失在浓黑的夜幕里,这又是京城外,自然不比城内繁华热闹,风沙沙的袭面,带着早春的冷意,环望四围,但见得:灯火稀,人烟静,半空新月弯吴钩,犬声吠,乌音啼,一段箫曲断愁肠。
她走到一户人家门前,借着檐前的灯笼,细打量孩子,去触她的鼻息,已然静寂,忍不得泪珠纷纷,闷声哭了不晓多久,才思虑该把她葬在何处。忽得想起个地方,倒离此地不远,伸手扯下那盏灯笼,提在手中照路,匆忙忙沿官道而行,直看到黑黢黢西山的廓影,方知到了。
这里是一片坟区,有几户达官显贵在此设墓,每逢清明时节,都会携家眷子弟前来祭祖。把灯笼照向占据风水宝地的大墓,再看神道碑上的字,果然是常府的。
她垂头快走半个时辰,直抵达西山脚下,眼前蓦然清朗,天不晓何时亮的,又是三春之日,有词曰:草籽遍地洒,柳枝满堤绿,一林桃花织红锦,蜂蝶最是无情物,空任芳菲虚度。
又有形容西山祥和之景的:奇花异树,飞禽走兽,四面山光青青,庙殿梵音袅袅,牧童倒牛吹春笛,深处茅舍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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