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清点头,见他身子一低,越过她往后面架上取东西,纪长清顺着看过去,见他拿下两个又大又软的蒲团:“我特意给你做的,你看看好不好。”
纪长清摸了下,又轻又软,如同云团一般,贺兰浑语声轻柔:“我看你夜里时常只是打坐,这个暖和也软和,比平常那些舒服些。”
其实她并不见得每夜都要打坐,只是那些日子跟他一处过夜,睡着不方便而已,然而他这么有心,纪长清便也不肯说破:“这个很好。”
贺兰浑嘿嘿一笑:“累了一天了,今晚上不打坐,如何?”
纪长清点头,见他眼中喜色一亮,趁势又凑过来:“待会儿等热水烧好了,你去泡个澡吧。”
他外袍被火焰烧毁,此时只穿着中衣,纪长清看见衣襟上有几个烧焦的小洞,又看见领口上的衣钮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露出一小片麦色的胸膛,男人灼热的气息包裹上来,混着龙脑的冷香,一时说不清是热还是凉。
贺兰浑顺着她的目光往下一看,低低笑着握住了她的手:“好看吗?要不要摸一摸?结实得很呢。”
他抓着她的手往领口去,纪长清的指腹碰到了他的皮肤,很热,很紧,他低着头抬着眉,呼吸拂在她脸颊上:“待会儿洗澡的时候……”
“郎君,”仆从在门外轻声回禀,“水备好了。”
“走!”贺兰浑几乎是一跃而起,紧紧抓着纪长清的手,“洗澡去!”
浴房距离卧房不远,碧玉砌成的浴池中水汽蒸腾,贺兰浑拉着纪长清踏着白玉铺出的地面走到近前,还没开口,心里已经扑通扑通乱跳起来:“道长。”
纪长清抬眼:“怎么?”
“我帮你擦背,好不好?”贺兰浑瞧着她,此刻图穷匕见,不知怎么的反而有点心虚,连忙又添了一句,“待会儿我也让你给我擦,如何?”
见她眼梢一撩,嫣红的唇翘起一点:“不必。”
贺兰浑只觉得脑袋里嗡一声响,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头顶传出,刹那便到了脚心,她是在笑?
一股轻柔劲力轻轻推着他送出门外,门关了,贺兰浑突然回过神来,连忙扑过去耳朵贴在门板上,屋里安安静静,一丝儿声音也听不见,想来她又用了什么法术掩盖了声音。
心脏肿胀着,两条腿酥麻着,贺兰浑顺势往地上一坐,回味着方才那如昙花一现的笑,觉得脑袋更晕了。
原来她笑起来是这样子。
他要怎么做,才能时时看见她笑?
贺兰浑靠着门板,思绪飘忽着,老半天落不到实地。她在笑什么?看破了他的企图,笑他心急么?可这种时候,哪个男人不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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